但我还是大步走了上去,用力拍拍尘暴的肩膀:“你这习惯得改改了。”
“放松点。”
尘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别太辛苦,好好养伤,我先回去睡一觉。”
尘暴点点头,一手拍拍胸脯:“你放心休息,有我在!”
到了房间,虞澜把门锁好,又从窗户往外看去。
“我记得,尘暴好像不太爱说话,是吧?”
我脱下脏兮兮地短袖,随口应了一句。
虞澜转过头:“一个冷冰冰的人,跟你这么热情,越看越奇怪。”
“你们,好像也没什么交情吧?”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走一步,看一步吧。”
蹲点这种活计,既耗费精力,又极其消耗体力,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我两眼一沉,直接睡了过去。
刚睡没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揉揉眼睛,有点想骂人,但看看虞澜没被吵醒,也就作罢了。
走到门前,我昏昏沉沉地把门一开,尘暴正笔直地站在门前。
门一开,尘暴先鞠了个躬:“打扰了。”
“哎呀,你这是干啥?”
顿了顿,我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略带倦意地说道:“走,去外面说。”
“有人找你。”
尘暴先行开口说了一句。
我这困意顿时少了一般,问道:“谁?”
“没说,是个老头,带着好几个人来的,指名道姓要见你。”
老头?
难不成,是杨定延?
“走吧,带路吧。”
尘暴率先拉开会客室的门,但并未进去,挺直腰板,像个卫兵似的站在门前。
“干啥呢?走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尘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该听的,我不听。”
哎,我从心里愿意相信尘暴不是孙志刚的探子,单看他被约束的状态,就知道他在孙志刚哪里有多难受。
罢了,我也不勉强,一抬腿迈了进去。
刚一进门,我就愣了。
屋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是龙须镇的倔老头,陈老师。
本来我就没睡醒,现在一看是他,简直是懵上加懵。
我缓了缓神,迈步走了进去。
“陈老师?”
陈老师点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
“快坐。”
说着,我已经率先坐在了主位上,瞬间又像烫屁股似的站了起来,转而坐到副位上。
环玉还活着,我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尘暴啊,让人送点茶水进来。”
我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陈老师刚坐下的身子马上站了起来:“不不不,不用麻烦。”
我凝神看着他,一夜过去,这老头好像客气不少。
“大老远来的,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嘛。”
陈老师忽然站在我对面,微黄的脸上满脸的肃穆,两手整理着衣衫,把中山装的扣子弄的整整齐齐,连胸兜里的钢笔也被重新扶正。
“对不起!”
突然,陈老师猛地一弯腰,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站起身子,把他扶了起来:“您这么大年纪,我可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
陈老师倔强地把我推到一旁,身子重新弯了下去。
我一时脑袋发蒙,连忙说道:“您有什么事,咱好好说,行不?”
陈老师慢慢站直身子:“你的药,救了龙须镇!”
我这才明白,合着是一夜过去了,虞澜的药起了作用,这才让陈老师幡然醒悟。
我笑着摆摆手,重新坐到椅子上:“都过去了,不提了。”
“我一辈子都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迷信。”
说罢,陈老师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