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灰,嘴上说道:“爱心不是这么用的,世间的阴魂多如牛毛,你那小卖铺才多大地方?”
“她不吃草,也不吃粮,多她一个也不多嘛,再说了,她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我回应道。
玄虎摆弄着身上的布条,嘴角扯起一抹笑:“有多特殊?”
“地府没她位置啊,她本来应该投胎,但被人莫名其妙的占了位置,现在成了孤魂。”我据理力争地解释着。
玄虎的语气还是轻飘飘地:“地府没她位置,你那就有了?地府管不了的事儿,你能管呗?”
说完,玄虎地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这回明白为什么天道要给你这一劫了么?往小了说,你这是管得太宽了;往大了说,你这叫狂妄!”
“你才吃了几天干饭?地府都没办法的事儿,你就这么大包大揽了?”玄虎地语气充满了不悦。
我不服气争辩道:“这情况确实特殊,那你就让她沦为孤魂野鬼?”
玄虎一皱眉,反问道:“谁说要让当孤魂野鬼了?地府肯定有办法。”
“您怎么知道地府有办法?”我狐疑地问道。
玄虎撇撇嘴:“那还用想吗?地府能维持这么多年的运转,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门路。”
“那、那我怎么没听师爷说过呢?”
玄虎噗嗤一声就笑了:“他敢跟你说,你敢听吗?”
“那都是地府的机密,他怎么可能和一个凡人说。”玄虎慢悠悠地说道:“我不是教你藏心眼,是你应该明白,师爷毕竟是神,你我终究是凡人,咱们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沟,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那我,要不要再把师爷请上来?”我试探性地问道。
玄虎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现在把师爷请上来算什么事?都已经答应好的事儿了,你再让那阴魂跟着师爷走?这不成了背信弃义吗?男人嘛,一口吐沫一个钉,放屁都得把地嘣出个坑,答应的事,就不要反悔了。”
顿了顿,玄虎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小卖铺不差她一个,但是我必须把事跟你说破,你这么大包大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捧过来个屎盆子,到了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抿着嘴,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玄虎把竹竿轻轻往地上一戳,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特别没情义?”
“实话实说,我不生气。”玄虎补了一句。
我看着玄虎的眼睛,轻声说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有的时候,你做的事儿,我确实看不懂。”
玄虎笑着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这么久了,我和你师傅始终想让你多练练本事,现在看看,我俩确实是有不当之处。”
“你是只长了功法,却没通了人情世故啊。”玄虎喃喃地说道。
说完,玄虎看着白墙,把头轻轻的扬起,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不说那么多了,总之,你就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凡事多长个心眼。你也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比你能耐大的人还有很多,有的事,注定你不该管。”
“如果是这样,我依然会坚持我的原则。”我有些执拗地回应道。
玄虎脑袋一歪,笑着看了我一眼:“年轻人,都是烈酒,直冲脑门。”
“你要活的太天真咯。”玄虎站直身子,慢悠悠的从屋里往外走,最后留给了我一句话:“曾经试图改变规则的人,都被规则踩在了脚下,别傻咯。”
我看着玄虎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股异常,玄虎的脾气何其刚烈?他可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好端端的,他这是怎么了?
夜晚很快不期而至,我和虞澜把路上所需的行李全都整理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好在玄虎和扎纸匠两个人都没什么行李,加上虞澜的车足够大,很轻松的就将行李细软都塞进了车后斗。
而扎纸匠在子时之前,将好消息传了过来——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