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文晴已经掏出了手机,非常干脆地拨通了电话。我看看早餐店,除了前后忙碌的老板,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我便伸出手,打开了免提。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重度鼻炎患者所发出来的。
“我、我最近碰上点事儿,找了好多先生,都解决不了,没办法,我只能求你救我了。”文晴抬头看了我一眼,添油加醋地编了几句。
“说吧。”
“我之前不是做过好几次流产嘛,这几天晚上,天天梦见有孩子围着我跑,还有拽我脚的。”文晴努力的编造着。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随便找个寺庙,请几个和尚做场超拔法会。”
文晴一下就乱了,显然,文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哎呀,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都不行啊。”迫不得已,文晴又开始了耍无赖的套路。
“他们都解决不了,我肯定也不行,你另请高明吧。”
文晴换上一副央求地语气:“就看在咱俩合作过的份上,你帮我一把吧。”
我在一旁听着,电话里的人,好像很不愿意现身。
这时,崔林从兜里掏出笔,随手拿了一张餐巾纸,写了几笔之后,神神秘秘地塞进我手里。我低头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声音被处理过。
我疑惑地看了眼崔林,把纸条转到反面,拿起笔写上几个字:务必约出来。
我把这纸条放在文晴面前,文晴冲我点头示意,连忙对电话说道:“只要你帮我,你要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提起一些兴趣。
片刻之后,电话里又一次传来声音:“我给你发地址,你到这来找我。”
说完,对方非常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我靠在椅背上长呼一口气:“总算没出差池。”
“下一步,怎么办?”崔林问道。
“赴约。”
“我知道赴约,我的意思是,具体怎么办?”崔林又强调了一句。
我一摊手:“摸石头过河。不是所有的事儿,都会给咱们准备的机会,随机应变吧。”
崔林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叮咚”,文晴的手机响了一下,文晴低头看了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嘴上说道:“是个西餐厅。”
崔林突然笑了起来:“还他妈挺高雅。”
我看着崔林的表情,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低声说道:“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稳住。搞定了他,你才有活动空间。”
崔林点点头,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
“时间定在几点?”我问道。
“上午十点。”文晴抬头说道。
我看了看时间:“出发吧。”
出了门,随手拦下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路上,我们简单制定下计划——为了凸显自己的诚意,不准备和对面兜圈子,见面直接摊牌。
距离预定的时间,我们早到了十几分钟,考虑到对方的警惕性,我们决定暂时分开坐,等正主入场了以后,再重新聚拢。
文晴选了一个靠窗比较近的位置,而我和崔林则的选择坐在了二楼,这个位置,有利于我观察全局。
两杯造型精致的咖啡端到了我和崔林的面前,而我却无心品尝。我手里拿着搅拌勺,总是不经意地瞥向门口的位置。
“你别这么紧张。”崔林安慰道。
我笑了笑:“是啊,你都不紧张,我紧张有什么用?”
崔林轻嘬了口咖啡:“你说的对,紧张有什么用?”
“哎,你仔细想想,今天是道分水岭。”我略带凝重地说道。
崔林点点头:“我知道,咱们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今天。你想保我,我都懂。”
“你这种人,越来越少了。”崔林忽然感叹一声。
“我这种人?”我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人?”
“有责任心,有忠诚度。愿意解决他人之苦。”崔林缓缓地说道。
我无奈地笑道:“我从小在道观长大,道观的掌门待我如亲生之子,因为他们对我耳提面授,我才有了还算健全的三观。与其说我有责任心,不如说是我继承了道观和师傅们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