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突然炸开,这就意味着,从我的出生一直到现在,我走的每一步其实都被人暗中安排好了。
这就好比在我身上安了一个摄像头,有一双眼睛,在我看不见地地方,始终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种单是想想就足够让人汗毛倒立的事儿,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我身上。
师傅看着呆若木鸡地我,又徐徐说道:“你手上出现那个印记的时候,我给你师祖打了电话,中间就谈到了你的问题。”
“我把这些事和你师祖说了以后,你师祖偏不信邪,非要给你起卦,第一卦是凶卦,知道你那几日必遭横祸,所以把玄虎派来帮你;而卦一落下,你师祖只说了一句话。”
我一下紧张起来,连声问道:“说什么了?”
“春来春回,天命难违。剑锋见霜,天下无光。”
我微微一怔,这是个谒语,我确实是春夏交接之际去的道观,这应该就是春来吧?
那春回呢?我要在春天重新回到道观吗?
师傅轻笑一声:“别胡猜了,谒语不能靠字面意思猜。我问过你师祖,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交代我两件事。第一,就是顺应天意,你想干什么就干,第二,除非必要时候,否则不给予你任何帮助。”
转过头,师傅看着虞澜,轻叹口气:“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吗?”
虞澜凝神想了想,缓缓地摇摇头。
“那就站起来说话吧。”师傅柔声说道。
虞澜慢慢站起来,垂手而立于我床前,又重新拿起纱布,拾捯着我身上的伤口。
“既然天命难违,那就顺应天道。”虞澜手上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是啊,天命难违。可我心里隐隐有种冲动,我想回家弄清楚我的身世,我可以稀里糊涂地死,但是我想明明白白的活。
“哎?师傅,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赣都出事了?”
这个疑问在我心头困扰很久了,现在有机会了,我当然要问个明白。
“是师爷。”师傅忽然笑了起来,半称赞半调侃道:“种善因,得善果啊。”
“师爷给你报信了?”
师傅眯眼看着墙面,陷入了沉思。
师傅说,王灵官找到松岭的城隍,在城隍庙查到了我的箓籍,又查了我这么多年做的事。
城隍觉得不对劲,就通风报信给师爷,师爷前后一合计,觉得王灵官不会无故打听一个小道士,这其中肯定有缘故,这但碍于身份等级,不能直接找王灵官,便在深夜找到师傅,这才察觉到,我可能在赣都出事了。
师傅一直给我打电话,电话持续处于关机的状态,虞澜的电话也打不通,当晚决定连夜出行,先赶往赣都。
由于玄虎伤势未能痊愈,杨定延就一直留在清风观,师傅本想把清风观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杨定延处理,可杨定延觉得师傅人生地不熟,肯定有风险,便执意要跟来。
于是他俩就连夜挑选了几十名弟子,开着客车,直接杀到了赣都。
这一路上,师傅一直尝试联系我和虞澜,但始终无果,直到次日中午,虞澜的电话才能打通。
“咱俩的手机都丢了。”
虞澜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在山里摔了一跤,随身的背包顺着山坡就滑了下去,咱俩的手机,钱包还有证件全都没了。后来我拦了个车,直接跑到崔林的公司,崔林帮我补办了手机卡,又给我找了住处,直到师傅他们赶到,我才和你们联系上。”
我有些心疼地望着虞澜:“你说你多傻,自己一个人闯到麒麟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