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张旺的音容笑貌,还有那口浓重的陕北方言。
我不舍得,也不忍心,让这么一个憨厚的陕北汉子就这么离去,他还有家,还有妻子。
我就不信了,地仙儿、道士、药师一应俱全,还斗不过什么尘肺病!
虞澜皱褶眉头,小声说道:“这病,没想象中那么好治,张旺干了一辈子石匠,吸入的粉尘都能堆成小山了,真治起来,肯定要下一番功夫。”
虞澜要是这么说,我真就不害怕了,我就怕虞澜直接让他放弃治疗了。
远处的东方已经放亮,虞澜把我身上的伤处理完了,也去睡觉了。
我靠在墙根,呆坐在地上,看着小山一样的黄皮子尸体,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些仇人的尸身,反而成了我现在维持生计的东西。
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先把这些畜生的皮扒了,黄皮子的皮毛,放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银子呢。
我之前连个鸡都没杀过,剥起皮来,难免显得有些笨拙,在我手上多了无数处新伤之后,终于成功了一只。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上午,众人纷纷起床,各自拿着手里的工具,奔着大门就要往外走。
我赶紧把他们喊了回来:“歇歇吧,哥儿几个。”
我敲敲有些酸疼的腰,站了起来,说道:“从你们到这,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休息吧?正好,今天就当休养生息了。”
张旺把锤子扛在肩上,憨厚地说道:“恁不懂,俺干活有规矩,到工期了就必须干完。”
我一看张旺脸上的淳朴,心里更不得劲了。
我一摆手,说道:“哎呀,不差这一天,你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儿。”
张旺一愣,把锤子放了下来,说道:“俺能干啥重要的事儿?”
我指了指地上已经剥好的黄皮子,说道:“这东西确实挺值钱,是具体是什么行情,我也不知道,就辛苦你和花皮狗跑一趟了,出去打听打听。”
张旺看看花皮狗,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也行,俺去出去问问。”
说着,张旺把大锤一扔,把几张皮子卷了起来,拽着花皮狗就往外走。
我对着剩下的几人摆摆手:“你们要是真闲不住,过来帮我把这堆黄皮子处理了。”
虞澜一听要给黄皮子剥皮,连忙摇头道:“不不不,这活儿我真干不了,我还是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好端端的咋想着要回家呢?”
虞澜一皱眉,非常隐晦地说道:“张旺。”
柳无垢作为地仙儿,这种事情不好动手,得,我就自己干吧。
几个小时之后,花皮狗突然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花皮狗得意的笑声:“这皮子,我给你卖了个好价钱,一张三百块钱,品相差点的,二百。”
我呆呆的转过头,看着小山似的黄皮子没说话,卧槽,这不发财了吗?
半晌,我缓缓地说道:“那还想啥啊!赶紧回来扒皮,咱们这么要致富奔小康了吗?”
张旺把电话抢了过去,说道:“俺还有个事,俺、俺昨天晚上干仗,把鞋干坏了,鞋底子刚才掉了,俺能不能用卖皮子的钱,买双新鞋。”
我被这话震的心头一颤,现在去哪找这么实在的人?
我连忙说道:“买,大胆买,不用客气。”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这些黄皮子,突然兴奋起来,脑袋里一直回荡一个数字“三百”
可这天气还是有些热,单靠我们几个门外汉,没等剥完,黄皮子都臭了。
我连忙给虞澜打了个电话,就一件事,想办法找个扒皮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