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把纸扇一收,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我在这,你还敢这么放肆?”
“执法堂办案,挡者死!”
师爷挥动扇子,一阵疾风吹过,纸扇已然扇在了胡青山的脸上。
“放肆!这一巴掌,替你家胡三爷打的!”
“你找死!”
胡青山肩上一抖,亮银枪瞬间握在手上,枪尖直逼师爷面门。
师爷满脸淡定,看看枪尖,又看看胡青山:“胡家人好威风啊!”
“你可知挡了执法堂,是何罪过?”
师爷干笑一声:“不知。”
“我只知道,今天就是你家胡三爷来了,也要与我客气三分!”
“嗖!”
师爷手腕一抖,纸扇带着风旋甩了出去,正中胡青山面纱,而后又稳稳地回到师爷手上。
“呲啦”
胡青山的面罩被撕开一角,一只散着戾气的红瞳从黑纱中露了出来。
师爷撇嘴点点头:“赤瞳环眼,还真是胡家人。”
胡青山死死地瞪着师爷:“阁下,究竟是何人?”
师爷冷笑一声:“在下不才,在九幽酆都城只谋了个小小的师爷!”
闻言,胡青山一怔,随即把银枪收了回来,重重地戳在地面。
而后,胡青山两拳一抱:“见过师爷。”
师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地摇晃纸扇:“这还像句人话。”
胡青山缓缓放下拳头,语气平和一些:“执法堂秉公执法,还望师爷行方便。”
师爷回身端坐在太师椅上,挺了挺胸,两手抖抖长衫。
“行方便?好啊,让你家三爷过来,这面子我一定给。”
“啪!”
师爷把扇子往桌上一拍:“不过,一个小辈让我行方便,这面子我给不了。”
胡青山胯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师爷,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我……”
不等胡青山说话,师爷当即拍案而起:“文官落轿,武官下马,骑在马上与我说话,这是你胡家的做派吗?”
“现在,我是执法堂堂主,胡青山。”
师爷嘴角微微一挑,对着胡青山竖起个大拇指:“真厉害,做官做到祖宗都不认了。”
犹豫片刻,胡青山身子一翻,从马上落了下来,站在师爷面前。
“这还有点胡家人的样子。”
见胡青山下马,师爷冷哼一声:“从哪来,回哪去。”
胡青山的赤瞳微微眯起:“恕难从命。”
好家伙,这是压根不给师爷面子啊!
师爷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我今天坐在这,你带不走他。”
“不光是他,柳无垢你一样带不走。”
胡青山的语气陡然变冷:“你这是和铁刹山公然作对!”
师爷用扇子指了指胡青山:“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地府和铁刹山这么多年的和平,别毁在你嘴里。”
我不禁暗自叫好,师爷这一招太绝了。
很明显,胡青山想给师爷扣个屎盆子,没想到,师爷反手一个更大的屎盆子直接丢他脸上。
胡青山把一道卷轴摔在师爷面前:“是毁在我嘴里,还是毁在你手里,这事你比我清楚。”
我都替胡青山捏了把汗,从天上到地下,敢和师爷摔东西的人屈指可数。
“这是铁刹山的御令,您过过目。”
师爷嗤笑道:“我堂堂地府正职,瞧你铁刹山的东西作甚?”
“这是铁刹山的规矩,你……”
师爷瞧瞧桌上的卷轴,伸出扇子,轻轻一戳。
“啪嗒。”
卷轴落在地上,顺势又散开。
望着散落的卷轴,师爷挑眉扫了眼胡青山:“我只讲地府的规矩。”
师爷一声怒喝,把胡青山没说出来的话生生压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胡青山的口气又软了一些。
“师爷,我本意是来办公事,无意与您为难,但您也别让我为难。”
胡青山弯下腰,将卷轴重现捡起,两手恭敬地呈在师爷面前。
“无论如何,我师出有名,烦请过目。”
师爷冷眼看着胡青山高举起的卷轴:“你拿出的证据最好能说服我!”
说着,师爷一把将卷轴夺了过来。
而胡青山则一直跪地未起,等着师爷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