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靠在墙上,墙面的坚硬感能让我发虚的内心有一丝依靠,说起话来,底气也足了一些。
“你是来要一个说法吗?”
虞澜猛地把声音提高不少:“现在是我问你!”
关于和黄家走到一起这件事,姑且不提道义问题,单说安全,可谓是站在剃刀边缘上跳舞,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当初,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才选择不辞而别。
没想到,虞澜愣是靠着一股子执拗劲儿,硬生生地把我找了出来。
不过,这并不能动摇我已经下定的决心。
按照虞澜的性格,既然找到我了,肯定得要个明确的答复。
索性,那就来个痛快的。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找过来。”
虞澜歪头嗤笑道:“我男人跑了,我还不能问问了?”
“你男人?”
我咬紧牙关,憋出个笑意:“那是从前。”
“我做的事,你现在帮不上我,你对我而言,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说的不是话,而是刮骨的刀子,刮的我们都很疼。
虞澜猛地站起身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笑着纠正了一句:“我没说胡话。”
“你和我本就不同路,现在分开了,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你又何必纠缠呢?”
虞澜瞪着眼睛看着我,喃喃道:“你是说,我们分开了?”
“是,分开了。”
虞澜两眼顿时有些失神,跌坐在床上:“为什么?”
“海随山脉走,此生不相逢。你和我,就是山与海,我们看似一直相随左右,可永远不会交叉,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能陪伴彼此一程,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你是富家小姐,我是寒门孤儿,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们能在一起的一场,算是命中注定,最后不能走到一起,也是命中主动,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我以为虞澜会声嘶力竭,我以为她会热血上头,然而,并没有。
她和从前一样,拢了拢耳后的碎发发,面如湖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你再问一万遍也是!”
短暂的沉默后,虞澜挤出几声干笑:“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和你在风浪里搏命,一直在证明自己不是绣花枕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想法。”
说罢,虞澜坚定地看着我:“那我这么多年做的,是不是喂了狗?”
“你就当喂狗吧。”
“喂狗,狗也得冲我摇尾巴!而不是无声无息地离开!”
虞澜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崩塌,扯着脖子大喊道:“你不是在骗我,是再骗你自己!”
“我没骗你。”
虞澜抓着的衣领,把我摁在墙上,抬头仰视着我:“你的话能骗人,但你的眼神不会!你的眼里有爱意!我能感觉的到!”
话音未落,虞澜已经对我一阵拳打脚踢,高声哭嚎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啊!”
虞澜的鼻涕眼泪与她没什么力气的拳脚一起甩在我身上,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什么都没说。
“噗通。”
正当虞澜疯狂泄愤的时候,衣柜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陈如毫无征兆地趴在地上。
她的出现让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沉寂,连虞澜的哭嚎也被止住。
六目相对之下,陈如赶紧站起身子,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对不起啊,我、我没站稳。”
沉默许久后,虞澜平静地问道:“她是谁?”
眼前的情况,我根本解释不清,这荒郊野岭的,衣柜里钻出个人,还是女人,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转而我立马从惊骇中清醒过来,为什么不借着陈如,让虞澜彻底死心呢?
“我问你呢,她是谁!”
我想把陈如说成新欢,可我和虞澜对视的一瞬间,这话就像是焊死在喉咙里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虞澜冷笑几声:“这才是你不辞而别的理由吧?”
她这是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也好,既然是误会,那就一直误会下去吧,大家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