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反问道:“你是有什么新规划吗?”
“规划?没有。”虞澜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我凝神想了想,说道:“我不想放弃。”
虞澜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想没想过,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状况?”
“我想过。”
“啪!”虞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你根本没想过!”
这是有史以来,虞澜第一次将情绪彻底爆发,她的爆发,也将我震的说不出话,而她的怒火,也让她自己红了眼眶。
虞澜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你是道士,接触的东西就是危险,但也不能这样啊。照这么下去,万一哪天你没了,我怎么办啊?”
“是,我愿意做你的左膀右臂,做你的战友,但是,你得明白,我也想做个好妻子啊!”虞澜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连滚带爬的走下床,把虞澜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知道,自从出发以来,各种事情像是被安排好一样,接二连三的发生,谁也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压力,我能理解并接受她情绪上的崩塌。
哭了好一会儿,虞澜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今天就给我交个实底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一屁股坐到虞澜对面,握着虞澜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认,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可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放弃,放弃就是在向黄家低头!”
虞澜拿起纸巾,用力的擦了擦鼻子,翁声翁气的问道:“你说,黄家是怎么知道咱俩出门了?不但知道咱俩出门了,还知道咱俩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虞澜,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虞澜小声地说道:“你别多心,我的意思是,只有道观的人知道咱俩出门,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道观出了叛徒?”虞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都没想,果断推翻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如果道观出了叛徒,师傅一定会有所察觉,而且,这群人是和咱们一起打过江山的,我相信他们!”
虞澜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笑着摸了摸虞澜的头:“我知道,你只是在做排除法。”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它们是如何知道的,这不重要。”
“那重点是?”虞澜认真地说道。
我站起身子,看着窗外,喃喃地说道:“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话锋一转,我继续说道:“咱们现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情况,如果继续往前走,黄家在后面一直捣乱,别说道观了,整个道教的名声都会因为咱俩受影响,到了那时候,咱俩可就彻底成了千古罪人;其次,黄家的这个动作,会直接前车无辜,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听完,虞澜点点头,两手一摊:“你看,你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黄家已经把咱俩往前的路堵死了,再往下走,那就是万丈深渊。”
“如果不去,那就是在妥协,在认输。”我坚定地说道。
世事无常,老天似乎总喜欢捉弄凡人,总是要让人在道义和私情上做出一个选择,而且,这个选择是唯一项。
起码在这件事上,拿得起道义,就必须放下私情,这就意味着,我终究要对不起其中一方。
我扪心自问,就这么放弃了,甘心么?不甘心!这个来自内心的回答,像一股热血一般,重新回到了我的胸膛。
当我踌躇满志的看向虞澜,与她那秋水一般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股热血,霎时冰冷。
转瞬间,这热血化成了一股极为强烈的焦躁,我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烤的羊,怎么样都是煎熬!
我把头抵在墙上,冰冷的墙砖将这股焦躁暂时安抚下去。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我嘴里不停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