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一抱拳:“我姑且称你为师弟,若是师弟有更好的前程可奔赴,清风观绝不阻拦。”
“另外,想走的都可以直说。”
说罢,我凑在师傅耳边低语道:“师傅,剩下的事,能不能让我做主?”
师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也好。”
并非我要趁机夺权,而是师傅的注意力必须转移出去,否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想想也是嘲讽,当初师傅和玄虎强逼着我做代理掌门人,我死活都不干。
如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小道士徐徐起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在清风观这么长时间,月月就发那么一点饷钱,你好歹给拿个路费吧?”
这副嘴脸让我不禁有点火大,但还是压了下去。
“那就等等吧,我清点一下东西,砸锅卖铁也把路费给你。”
“不用等。”
一直没说话的虞澜突然拍案而起,朗声道:“虽然我是清风观的名誉掌门,但眼前的事还轮不到我指手画脚,不过……”
虞澜突然把目光扫向身后的道士:“现在既然谈到钱了,我还是有资格说一句的。”
说着,虞澜从怀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直接扔到桌面上。
“来,你们说数,我马上转给你。”
虞澜如此干净利落地决定,让所有人都有点发蒙。
那几个吵着要钱的道士,也忽然把嘴闭上了。
虞澜单拳敲着桌面:“哎哎哎,跟你们说话呢。”
“不是要钱吗?说话啊!”
虞澜瞪着几人,一把抄起手机,一面摆弄着手机,一面说着。
“得,我懒得跟你们磨叽,一人两万,拿钱滚蛋。”
此时,虞澜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我呶呶嘴:“你继续。”
我整理下思路,忽然有些坦然。
“我这一路走来,见了太多悲欢离合。我时常在想,我们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所谓的道义?或者某种信仰?”
“后来啊,我忽然就想通了,道义和信仰都是我们赋予的意义,本质上来讲,我们只是在某个阶段,做了些分内之事罢了。”
说罢,我对着残缺的三清殿呶呶嘴:“就像,我现在要拿起锹,铲开第一捧残砖,就这么简单。”
正说着,几个年轻人拎着手袋走了进来。
一见到虞澜,恭敬地叫了声大掌柜,而后把手提袋打开,一捆捆扎眼的红票子跃然在其中。
虞澜单手提着拎包,走到那几个道士面前,两沓红票子直接砸在桌面上。
“拿钱,滚蛋。”
那几个道士互相看了一眼,连忙把手里的钱塞进兜里,转身匆匆离去。
虞澜转头看着众人,高声道:“清风观走到现在不容易,别再干雪上加霜的事了!师傅疼你们,陈铭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我不怕!这种墙头草,多一分钟都别留,清风观不差这几头烂蒜!”
“谁要是再拿钱恶心人,你先问问我!”
说罢,虞澜单手一旋,提包倒扣,堆成小山的红票子就这么暴漏在空气中。
然而,再也没人敢把手伸过去。
当天,清风观的修缮工作就步入了正轨,师傅和玄虎带着杨定延去了后山,不知三人在研究什么,整个清风观的指挥权就落在了我身上。
虞澜靠着自己的人脉,调来了不少重型挖掘机。
机械的加入给我们减轻了不少负担,毕竟,最后选择留在清风观的,也不过是几十人。
眼看着道观一天天建成,天下也日渐太平,邪教再也没了动静。
然而,虞澜家的药铺,在这时候却出了问题。
当初,虞澜不顾家族地位,更不计钱财地开仓放药,在邪教最后进攻人间的时候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虞家在整个行业里的地位岌岌可危,从龙头位置急速下滑,连平时对虞家言听计从的小药铺,也敢给虞澜脸色看了。
而真正压垮虞家的,是老张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