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深思了一番:“等你的替身扎出来以后,我带着你出去躲躲,先避开风头,余下的再说。”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我这命,就捏在了扎纸匠手里了。”
说着,我走到了窗前,借着月色,透过窗户,把目光看向扎纸匠的那间房子,喃喃地说道:“真没想到,茫茫人海中,还能再次遇见他。”
“是啊。”玄虎拎着竹竿,一瘸一拐的走道我身旁,轻声说道:“这就是命啊。想让你死,是天意;可又让我找到能救你命的人,这也是天意。这天道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您单靠着他的手法,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说着,我对着窗外撇了撇嘴。
玄虎长叹一声:“其实扎纸一门很常见,只是他们近些年逐渐的销声匿迹,就显得他们神神秘秘。早年间,各家掌门都保持着老传统,每年仲夏都会举办龙虎会,大家坐在一起比武切磋,术法交流,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扎纸门还有这么多分流。扎纸四门很分散,而其中的驭门就是在赣都。巧的是,你正好在赣都,所以,你说这算不算是天意?”
说完,玄虎看了我一眼:“至于他具体的位置,是我从龙虎山知道的。我当初去龙虎山,主要是想要些给你塑肉身的香灰。临了,我多了个心眼,我就怕自己弄不明白,就特意跟灵虚打听了一下,我这才找到他的具体位置。”
听完以后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扎纸匠身上。
“去把虞澜喊进来吧,外面怪冷的。”玄虎在一旁悠悠地说道:“好好对人家,那是个好姑娘。”
我这才想起来,虞澜还在外面冻着呢!
我一开门,虞澜抱着肩膀直接跺脚,我一伸手,将虞澜直接拽到了屋里。与此同时,扎纸匠从那间房子里也跑了出来,大喊一声:“别关门。”
我一面拉着虞澜的手,一面看着匆匆忙忙的扎纸匠,问道:“怎么啦?”
扎纸匠看着玄虎,问道:“有酒吗?”
玄虎愣了一下,:“有,但是不多了。”
扎纸匠没说话,而是把手伸到了玄虎面前,玄虎马上明白其中的意图,拖拉着腿,转过回屋,取出来自己的酒葫芦,交给了扎纸匠。
玄虎有些疑惑地问道:“做替身,还用酒吗?”
扎纸匠把酒葫芦放在自己的耳畔摇了摇,酒水撞击葫芦内壁发出的哗哗声让扎纸匠露出一个极其憨厚的笑容:“我想连夜把纸人赶出来,免得夜长梦多。我要是不喝点酒,怕是扛不住倦意。”
玄虎大手一挥:“尽管拿去,等你把这事做成了,我请你喝酒,请你喝好酒!”
扎纸匠憨笑一声,对着玄虎举起了酒葫芦:“谢谢你的酒。”
“谢谢你的手艺。”玄虎看扎纸匠的身影,在背后大喊了一声。
“嘭”,关门声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响了一声,扎纸匠便再没有了动静。
玄虎伸出手,把我们的房门关上,玄虎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终于成了。”
顿了顿,玄虎站直身子,嘱咐道:“旁边还有间卧室,我看了,挺干净的,你俩去休息吧。”
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玄虎打断了:“我也要睡了,养精蓄锐。”
我回头看了看虞澜,对着玄虎点点头,便带着虞澜进到了旁边的卧室。
进了房间,我好像脊梁骨被一个神奇的机器抽掉了一样,软软的靠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虞澜随手把窗帘一扯,将月光挡在了外面。
虞澜坐在我身边,似是劝慰一样地说道:“其实呢,你大可不必自己憋着。”
我笑了笑:“好像还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有点无奈。”
虞澜蹲在我面前,亮晶晶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问道:“可你刚才火气明明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