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玄慧论的道挺有道理,但清风观里也有正一派的人没学请神啊。
于是我带着丝丝疑虑,问道:“正一派门下有茅山、灵宝一众门派,但好像没有哪家教请神之类的吧?”
面对我的质疑,玄慧不恼不怒,笑着说道:“在下是龙虎山天师道的闭关弟子,所学之识皆为不世之学,故而四处云游,与各地道友切磋学习。”
也就是说,玄慧学的东西,本身就是冷门,既然这样,那也不算奇怪。
玄慧打断我的思考,说道:“既是切磋交流,我们不妨互相学习。”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我是有师门的人。但转念一想,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多学点本事傍身,未尝不可。关键是,请神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帅啊。
玄慧继续说道:“倘若不嫌弃,那我教你些请神方法,你看如何?”
我一听,正好啊,我便说道:“那我便将我师门之学教与你,互相学习。”
玄慧点头默许。
玄慧拿出《正一经》说道:“这些口诀,你需要背下来,我给你个东西,你不能看,用这瓶油每天覆盖其身,睡觉之时,要搂在怀中,供奉七日,请神即来!”
我看了一下,感觉口诀并不难,但这方法确实是有点诡异,转念一想,人家本身学的就是冷门的东西,我没见过不也很正常吗?
玄慧做了稽首说道:“修道还需清净,在下先行告退,正好回去研学贵派精髓,七日后,我们再见。”
玄慧离开没多久,虞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有个大活儿,愿不愿意干。为了阴德,我当然是果断应下,但这活儿,不是一般的大。
没多久,虞澜骑着一辆大哈雷出现在我的门口,她一头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辫,紧身皮衣显得她身材格外苗条。
她冲我摆摆手,说道:“上车。”
我背上包,坐在后面不知所措,我这辈子也没坐过这玩意啊。
虞澜抿着嘴笑着说道:“你把着我就行。”
我坐在后面,直接搂住虞澜的腰,虞澜嗷的一声,骂道:“流氓!你往哪摸呢?”
为了避免尴尬,我问道:“你穿成这样,有人信你吗?”
虞澜扔来一个大大地白眼,说道:“老土。”
嗯,闭嘴是我最好的选择。
终于停下了,我坐在后面都快吓死了,虞澜说道:“我跟你大概说一下情况吧,一会我们再去现场。”
虞澜喝了口水,说道:“北山的别墅区,从上个月开始,每逢阳日就会死人,而且死相各异,出车祸的,病死的,最惨的有个女生,来了月经,狗闻到了血的味道,生生把这女生啃死了。”
这些内容听的我不寒而栗,我忍不住追问道:“从上月就开始了,为什么现在才想办法啊?”
虞澜一摊手,说道:“在咱们之前,去过一批人了,什么都找不到,没办法,只好换人了。但这活我自己未必能干成,就拉着你一起来了。”
根据我这几次做事的经验,加上经书给的内容,现在出去做法事,也不会两眼一抹黑了,这种大批量死亡的事儿,当然是先看风水了。
到了北山的别墅区举目望去,我发现这周围视野很开阔啊,别墅后面环山,前面有水,是藏风纳气的好地方。
顿了顿,我猛的想起,这地方好个屁啊,这是按阴宅建的房子!
而整个别墅区又在山的最顶端,这分明就是风吹骨寒绝人丁啊。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说不通,山下的河口冲着外面,就算是起煞,也不会直接伤人。
虞澜在我旁边轻声的说道:“大师,您看出什么了?”
我摇摇头,和虞澜继续往别墅区里面走。这一路上,我们二人没发现任何异常,正当我有些沮丧的时候,虞澜的的虎撑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虞澜,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虞澜脸色变得凝重,说道:“这附近肯定有毒物,否则虎撑不会乱响!”
越往前走,虎撑的响声越急促,甚至有些让人心慌。
眼见着天色有点晚了,我说道:“要不明天再来吧。”
虞澜倔强的摇摇头,说道:“早一天解决,就能多救一个人。”
我四下望去,这别墅区的人已经搬的差不多了,连物业都跑了,整个园区就剩下我俩,虎撑在寂静的黄昏里,摇晃的格外激烈,也愈加让人心慌。
直到走到了园区的后门,虎撑声戛然而止,我和虞澜对视了一下,虞澜小心的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军工铲,顺着地下就开始挖。挖了一会,虞澜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撒在我俩的周围,瞬间,地下的蛤蟆、蜈蚣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往外喷,饶是我是个农村孩子,我也受不了这种场面。
好在虞澜的药粉比较管用,这些东西绕着我俩走,我现在只感觉头皮发麻,而虞澜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虞澜回过头,冲着我就说了一个字:“蛊。”
说完,她把刚才的粉末一股脑的倒进坑里,虞澜说道:“先走吧,这东西不好弄。”
然而就在我俩转身的一瞬间,地下冒出一滩血水,只是夜色深重,我俩没看见。
路上,虞澜面色凝重,一句话没说,一路直接回到小卖铺。虞澜说道:“按照风水,你说说那个地方是什么位置。”
我思考了好一会,说道:“杜门,也就是,大凶。”
虞澜杵着下巴在想些什么,忽然,她说道:“咱俩明天再去一趟,养蛊的条件很苛刻,不可能在外面养,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咱俩忽略了。”
第二天,我和虞澜又到了别墅区,虞澜这次的背包格外的大。
按照路线,虞澜找到昨天挖的土坑,用药愣是把这个坑填满了。
然而坑刚填上,只听地面下面突然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虞澜脸色的汗瞬间就下来了,脸色极其不好地说道:“有人把整栋楼当成蛊笼了,也就是说,你和我,正站在蛊房里!”
这句话也让我半天缓不过来神,虞澜自言自语地说道:“拿园区当棋盘,拿人命当棋子,好大的手笔。”
虞澜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别怕,滇北蛊婆算是玩蛊的祖宗了,跟我家有点交情,我把她请来看看吧。这事的难度,超过预期想象,这里住的人,已经中了蛊,只是还没发作,无论他们跑到哪里,也躲不过去。”
说着,她拿出手机播了过去,简单说了几句。
末了,虞澜说道:“三天以后蛊婆就能来。”
然而我更愁的是这三天怎么过,又不能眼睁睁的见人不救,我也不能在这儿一直等下去。想了想,我说道:“这三天之内,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我有一些除邪祟的办法,我想先试试。”
虞澜想了一下,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出门前特意带出来一些香灰和五行土,五行土其实就是锅底灰,这俩东西掺一起,是辟邪的好东西,沿着整个小区撒下去,基本能保诸邪不侵。
商量一番以后,我俩觉得进到别墅里看一眼,没想到虞澜一个女孩子,不光医术高超,溜门撬锁也是一绝。
终于进到别墅里,我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屋里的黑气,是怎么回事?”
虞澜瞪着眼睛说道:“黑气?什么黑气?”
几番确认之后,我确定这个黑气只有我能看见,这就变的更诡异了。
虞澜忽然说道:“这屋里的味道不对,我上次给你含嘴里的石头呢?”
我想了一下,说道:“扔了啊。”
虞澜满脸的痛心疾首,说道:“那是鱼惊石,败家子啊。”
虞澜又扔给我一块,说道:“瘴气太重了,含嘴里。”
但这屋里,除了瘴气重,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一切就等待三天以后神婆来了再说吧,哪知到了第三天清晨,虞澜给我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神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