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看不出什么意境,不过画功如何,我还是能懂一些的。
毕竟,当初学画符的时候,可没少画。
墙上的画无不是构图巧妙,下笔精准,力道适中,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随眼一扫,却发现画的右下角有一处印章,那是玄慧的姓名章。
我不禁对玄慧又佩服了几分。
我边走边欣赏墙上的画,看到最后一幅画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画上的落款,是云罄。
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突然,我浑身一紧,云罄,不是贺北的父亲吗?
我忽然觉得背后泛起寒意,贺北能把云罄的画挂在这,供人欣赏,说明他们私交颇深。
难不成,玄慧和全真教还有其他关系?
“吱嘎。”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拉开,吓得我浑身一抖,一回头,正是久违的玄慧。
“好久不见,师兄。”
我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玄慧已经走了过来。
“啊,师兄。”我有些慌乱地应答一声。
玄慧见我站在画前,便主动走了过来,也把目光放在画上。
“这是全真教的掌门送来的。”玄慧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
转过头,玄慧又看向我,笑道:“画功还不错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玄慧竟然主动说出来,不过,我还是用力点点头,连声称是。
我有些发呆地看着玄慧,可玄慧压根没看我的表情,而是把目光继续停留在画上。
“这画的是终南山全貌,当初云罄掌门把这东西送来,就是为了我有朝一日,也能让聚安观成为道家圣地。”
玄慧喃喃地低吟道:“希望不负所望吧。”
看玄慧这副表情,我不禁暗骂自己小人之心。
即便是全真教也不干净,但没必要因为一幅画,就把玄慧和云罄扯上关系。
玄慧对着身后的沙发伸出手:“师兄请坐。”
虽然玄慧什么都没问,但我坐在沙发上,确实有些尴尬。
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便胡乱地夸赞着屋内的设施:“这沙发,还、还真软。”
这话一说完,我更尴尬了,我生生把自己的变成土包子了。
玄慧只是淡然一笑:“这坐垫如此柔软,教人犯困,本不应该。可我所见之人,都坐不惯硬板凳。索性,就全换了。”
“修道,不就是为了众生吗?”
不等我说话,玄慧话锋一转:“师兄此次游历,有何所获,可否与在下分享一二。”
游历?我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也算不上游历。”我轻声回应道:“说来惭愧,那邪教日渐猖獗,我却迟迟没找到幕后主使,只怕有更多生灵涂炭啊。”
玄慧轻声安慰着:“师兄能怀一颗仁济之心,已是天大的难得。若不是道观杂务缠身,我还真想与师兄一同前往。”
正说着,玄慧波澜不惊地脸上,竟出现一丝向往。
“你啊,在这修观建德,更是大功一件。邪教的事,就交给我吧。”我笑着回应道。
玄慧点点头,颇为感叹道:“是啊,年岁不比从前,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我怕拖你后腿。不过,我还有一颗热烈的心,即便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但我愿意为你出一份力了,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你不必客气,尽管说来!”
玄慧一脸热切地看着我,我心里泛起一阵热浪。
“谢谢。”我坚定地说着。
“嗨,不必客气。”玄慧淡然地摆摆手。
玄慧的赤子之情激起我心中的波澜,想了一夜的话,也终于憋不住了。
“我可能真的有事求你帮忙。”
玄慧微微一侧头:“哦?师兄不必客气。”
“恕我唐突,我有个问题问你。聚安观,最近可否有异常?”
此话一出,玄慧脸色明显怔了一下:“师兄指的是哪方面?”
“所有。”
玄慧收回目光,看着窗外喃喃地说着:“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