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虞澜还在这呢。
“外面没事了吧?”
虞澜把风衣披在身上,有些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一见我进屋,把风衣往下一褪,满脸焦急地站了起来,言语之中充满了关切。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都搞定了。”
虞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哦,那就好。”
顿了顿,虞澜长呼一口气,连忙解释道:“我都快急死了,可师傅下了宵禁令,我着急,但不敢逾了规矩。”
虞澜性子虽火辣,但做事比我更有分寸,在这种紧要关头,换做是我,一定把抛开所有规矩;可虞澜不一样,越是在这种时候,她越能稳住。
这对于我俩而言,是个好事,总不能两个人都冒冒失失的,也不能两个人都墨守成规。
一攻一守,挺好。
“行了,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说着,虞澜主动脱下我的外套,像个贤惠的小妻子,把外套叠好,刚叠好的外套又被她抖落开,放在墙角。
“这衣服都快烂掉了,明天再去置办一些吧。”虞澜的关切中略带责备。
我打了盆水,胡乱地洗洗脸上的黑灰,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快上床睡觉吧。”
等我洗完脸,虞澜已经把被子铺好,我掸了掸脸上的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好奇今晚发生什么了?”
“好奇。”虞澜钻到被窝里,调皮地笑了笑:“不过,你不想说,我不会问。”
我哈哈一笑,瞬间感觉阵阵轻松:“这可不像你啊,以前你可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啊。”
虞澜一撇嘴:“嘁,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笑着钻进被窝,虞澜的体温让我感到阵阵安全感,我请轻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
算了,睡吧。
“我啊,太了解你了。”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虞澜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嗯?什么?”
“你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么大的事,你既然不想跟我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我心咯噔一下,虞澜虽然没把话说透,但言外之意,是她已经通过我现在的状态,判断出眼下并不乐观的情况。
她知道这些事以后,只能徒增烦恼,甚至影响对于下一步的判断。
“睡吧。”
虞澜一抬手,摁灭开关,周围登时陷入黑暗,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到次日中午,我才懒踏踏地从床上爬起来。
如今的我,像个闲散人员一样,穿着便服,慢悠悠地在道观里逛悠着,走累了就找个地方坐回,坐累了就再溜达溜达。
讲法堂里诵经发音,声声入耳,若是放在以前,我定会参与其中,可放在现在,我已经没有动力去凑热闹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歪头看着讲法堂,陷入了一种自问自答。
扪心自问,我信不信三清?该相信,还是相信,只是少了一份虔诚。
这是一种极度扭曲、极度自虐的想法,这就像是挂在驴前面的胡萝卜,我一直在看着,却一直得不到,关键是还有人要我相信,我一定能吃到这根胡萝卜。
至于我为什么会还留在清风观,原因无他,一来,两天过后,师傅就没什么遗憾了;二来,我想再最后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
而师傅昨晚给我测的字,我只是当时觉得有些悸动,稍微冷静一些后,就重新归于平静,我赌不起了。
太阳越加升高,石头被晒的暖烘烘的。这时候,一个身穿着罗素道袍的老者从后院走了出来,我不禁心生疑惑。
那方向分明是震乾院的方向,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同门中人,震乾院子作为清风观的秘密所在,可道观的弟子并不能随意出入,这人怎么大大咧咧地就走出来了?
而且,据我所知,道观里并没有头发花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