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并未继续往下讲,而是抄起身边的烧火棍,一脸认真地捅着泥炉,火焰嗖嗖的往上舔着,玄虎又从蛇皮袋子里,徒手捡出几块煤炭,随意地丢在炉腔里,刚涌起的炉火,势头又被压下去一些,不过,火苗却变得壮硕不少。
玄虎拍了拍手,震掉手上的煤渣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辈子对不起谁都行,唯独不能对不起你师傅。”
“我知道。”
就算玄虎不说,我自己心里也知道,师傅已经为了我操碎了心。
“烤烤火。”
玄虎对着泥路呶呶嘴:“别看我只有这一只小炉子,但只要用的好,一样能捱过数九寒冬。”
说着,玄虎伸出粗糙又厚重地大手,似是环抱一般,将两手聚拢在炉子上方,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
半晌儿,玄虎把手缩了回来,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拍了拍裤脚上的黑灰:“你师傅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师爷,昨天晚上又把师爷请上来了,想了一夜的办法,但暂时没什么头绪。”
“你师傅心软,不敢直接告诉你真相,我倒觉得没什么,直接面对问题,没什么坏处。”玄虎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苦笑一声:“都在意料之中啦。”
“但是。”玄虎话锋一转:“你别气馁,师爷答应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心中那一丝丝还在挣扎的光亮仿佛又重新燃起,不知道师爷在今晚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我虚长你师傅几岁,不过,我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从来没见过的他求谁。最近几次,他已经接二连三的去求师爷。”
“您二位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说着,玄虎自顾自地摇头叹息道:“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感恩戴德。而是想告诉你,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必须坦然接受,再不许以死相逼。”
这一句话,说的我无地自容,登时感觉面颊发烫,我用似蚊鸣叫的声音回应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确实不该。”
顿了顿,我又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玄虎:“可是,那是我最后的办法了。”
玄虎哈哈一笑,搓了搓坚硬地胡茬:“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同样的院子,同样的问题,这是玄虎第二次问我。
“因为,您当初看我可怜。”
玄虎咂摸着牙花子:“啧啧,那只是一开始。”
“那时候,不能叫喜欢,只能叫恻隐之心吧。”
嗯?这答案怎么变了呢?
我有点迷茫地看着玄虎,摇了摇头。
玄虎没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虽然你是慕云一手带起来的徒弟,但是你一点都不像他。”
玄虎没头没尾的话,给我弄的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
“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有一死,才肯罢休。”
我一拍大腿:“总结的太他妈对了!”
玄虎的笑意更浓了:“那时候,我闯下了滔天大祸,差点让崂山覆灭,十二个门派攻上崂山,崂山九大护法悉数战死,门下弟子死伤无数。”
“啊,对。”玄虎收起笑意,叹了口气:“那九大护法,就是我九个师叔。”
我看着玄虎满脸忧愁,忍不住问了一句:“您,当初惹的是什么祸啊。”
玄虎眯着眼睛,瘪着嘴,想了想:“我啊。”
“呵呵。”
玄虎干笑一声:“我把纪灵宫偷袭了,宰了他们的狗掌门,又一把火把疾灵宫焚了。”
“卧槽!”
我心头狠狠一震,连声问道:“疾灵宫真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