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虞澜指着山上:“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下,周围没人再去多嘴多舌,一个个互相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我不禁会心一笑,欺软怕硬,好像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
这群人走了以后,我恢复笑意,问道:“还需要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弄。”
虞澜想了想,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以前用的都是炉中火,但是,至阳之火的效果是最好的。”
“只不过,我一直不懂什么叫至阳之火,就一直用炉中火对付着用。”
虞澜抬起头,脸上露出些许茫然。
“至阳,至阳……”
我喃喃地念叨着,突然想到一个东西。
我赶紧给学敏打了个电话,派人送一些长明灯上来。
学敏一听这个要求,简直惊呆了。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这么远的距离,为什么偏偏要这一盏灯?
见我一直坚持,他倒是没再说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学敏的人动作很快,开车从高丘山赶了过来,车上带了四个人,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护着手上长明灯。
一见面,领头的弟子脸上露出些许歉意:“这东西不好带,只能护送这些。”
我接过长明灯,客气地回应道:“能送来就行,辛苦了。”
虞澜望着微弱地火苗,疑惑地问道:“这东西,干嘛用的?”
“神前灯,至阳火。”
我笑着把长明灯交给虞澜:“反正道经上是这么说的。”
虞澜接过长明灯,也没含糊,从村民家里借来几口大铁锅,把瓶瓶罐罐里的药倒了进去。
一把猛火架锅下,木柴烧的噼啪作响,不需多时,药香味顺着锅边慢慢飘向天际,直至弥漫整个村子。
虞澜看着药锅,我则守着长明灯,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就这么一直到了下午,采草的那些人才回来。
这些小伙子的后背上,各个捆着厚厚的艾草,粗略一看,怎么也有几十斤。
一见到虞澜,这些人迫不及待地把艾草放在虞澜面前,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
“山上的艾草被我薅了一大半!”
一个黄毛小青年刚说完,旁边马上崩出一句:“你可别在这吹牛逼了。”
……
一群人在虞澜面前吵的面红耳赤,一个个喊着自己多卖力。
我和虞澜席地而坐,相视一笑,谁都没说话。
好半天过去,这群人应该是吵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虞澜嗤笑一声,指了指我:“他,我未婚夫。”
这一盆冷水把高亢的荷尔蒙彻底浇灭,那群小伙子翻着白眼看着我,又面露萎靡。
“行了,都干正事吧。”
说着,虞澜摁着我肩膀,拍拍屁股上的灰。
“把艾草都堆在一起,把所有病人都喊过来。”
说着,虞澜用脚尖踢了踢我:“你也帮忙。”
我单手遮着阳光,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耳语道:“你勾勾手指就有免费的劳动力,还用我干什么?”
虞澜嗔笑着锤了我一下:“滚蛋!”
而这一幕,让那些小伙子的眼神更凶狠几分,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
没多一会儿,镇子里卧床不起的人,都被家属或用担架,或用轮椅带了过来。
至少百余斤的艾草被铺满整个院子,虞澜把熬制好的汤药全都撒在艾草上。
又以长明灯为火种,在地上把稻草点燃,眼看火势差不多,又把湿润艾草的覆在火上。
一时间,滚滚浓烟从艾草的缝隙中渗了出来,风一吹,满天都浓烟。
浓烈的艾草味和药香味混合着冲向天空,又裹住每一个人。
迎着浓烟,我把虞澜拽到一旁,低声道:“书上就这么写的?”
“对啊,除邪气,除瘴气都用这个法子。”
见虞澜这么笃定,我也不好的再问什么。
道家驱煞,念经做法,弟马驱煞,请老仙上身。
而虞家的术法则是以草药为媒介。
不得不说,这世上真是法术万千。
很快,在场的病人开始出现了微微的呻吟,而且这种呻吟在慢慢被放大,十几分钟过去,院子里已是哀嚎一片。
这么多人一起迸发出的呻吟声,让我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