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铭从牢狱中走出来的时候,大理寺狱卒瞬间就懵了。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已经知道了关在里面的人是谁,也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殴打上官,可是大罪。
今天,不,未来的一段时间,他都要在大理寺的牢狱中的度过的。
现在走出牢房,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狱卒立即走上了上去,将苏铭围在了中间。
“苏……苏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啊?”
“苏公子,您现在还有官司在身,不能离开啊!”
“苏大人,没有卢大人的命令,您不能走!”
“苏大人,您要做什么,只能小的能办到的,一定办到,您可千万不能走啊!”
几个人抓住了苏铭的衣服,不想让苏铭离开。
苏铭冷漠地看着他们,伸出右手,对李敬忠说道:“拿本公子的刀来!”
拿刀?
几个狱卒瞬间就懵了,看向苏铭的目光从畏惧变成了惊悚。
苏公子不会是要砍了我们吧?
以他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倒不是做不出来。
可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走啊?
那个牢房可是大理寺中最好的,一般人想去都去不成,就算是自己家,也就是这样了。
“苏公子,就算是您砍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让您走啊!这狱卒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差事,我们死了不要紧,要是让您走了,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苏公子,您想要什么?是不是被窝里没个暖床的丫头?我这就去给您找,保准您满意!”
这句话一出,旁边的狱卒立即将刚刚出声的那个打了一下。
意思也很明显。
不要什么话都说出来。
被打的狱卒还很委屈,“只要能让苏公子不走,什么法子不能用啊!”
苏铭没有理会他们,从李敬忠的手上接过了一把刀,将刀架在了狱头的脖子上。
“现在,可以滚了吗?”
狱头摇了摇头。“苏公子,这是祖传的差事,您就算是杀了而小人也丢不得啊!”
“是啊!丢不得,丢不得啊!”
“您要是离开,就杀了我们吧!”
狱头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苏公子,小人是说什么也不会退的!”
苏铭淡淡地说道:“本公子敢在金銮殿上殴打康国使臣,敢在金吾卫中,将上官吊起来打,来了大理寺还能被卢大人亲自接待,吃你们大理寺的堂食,你们若是现在离开,本公子可保你们职位不变,可若是执意不走,休怪本公子这刀下无情!”
狱头的脸色,随着苏铭话音的跌落,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痛苦。
听到最后,却是转忧为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承诺。
只要有了这个承诺,只要苏铭圣眷不断,那自己就有理由,有借口让对方帮自己。
狱头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个笑容。“苏公子,镇国公是小人以前最敬佩的人,您是小人现在最佩服的人,小人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一听到您那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感觉到浑身是劲。今日,小人就不拦着您了,可您办完事,记得回来!”
李敬忠愣了一下,有点感叹这狱头的无耻。
先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这是祖传的差事,不能丢。
现在,竟然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不过,也不能说无耻,我家少爷就是文曲星下凡,文武双全的奇才。
我家少爷就是牛。
佩服,是应该的!
两人出了大理寺的牢狱,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敢说话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此时的卢植,正在公房之中,拿着自己最喜欢的夜光杯品茶。
一边喝,一边想着右相李九郎说的那番话。
“外放节度使……呵呵……没想到啊,我卢植也有外放当节度使的一天,只要能当上节度使,这出将入相的日子就不远了。这苏铭,真是本官的福星啊!”
“报……大人,不好了!”
卢植放下了手中的夜光杯,一脸不屑地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大人,出大事了!”
“不管出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学会稳重,连这点涵养都没有,如何成事。你看看本官,即便是遇到天大的事情,情绪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下属一听,脸色愈发地尴尬了。
“说吧!什么事?”
“大人,苏铭越狱了,他闯出了大理寺的监牢。”
“不就是越……什么?越狱了?苏铭?”
卢植瞬间就慌了,整个人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而后是煞白。
“我的小祖宗呦,你在牢里好好待着不行嘛,为什么非要跑出来呢,你跑出来,我还怎么外放啊!”
卢植一边说,一边往外跑,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
下属看到这一幕,喃喃自语道:“这也算稳重吗?”
……
同一时间,教坊司西北角,某个隐秘的角落。
楚湘竹的脸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冷水从上而下,楚湘竹整个人都被淋湿了,身上那青色的素纱长裙也因为湿透了的关系,紧紧地贴在了楚湘竹那玲珑曼妙的身躯上。
“咳咳咳……”
楚湘竹被冷水浇醒,明媚无垢的眼眸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张惊悚而无助的眼神。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紧缩,可身上立即传来了一阵剧痛。
眼眸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绑在了一张大床上。
四肢正对着床的四个角落。
此时此刻,自己在床上呈现出了一个“大”字。
她刚想呼救,就见一个一脸横肉的大汉端着一盆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阳公主。
划拉一声,壮汉手中那盆水再次浇下,刺骨的冷水让楚湘竹的身子有了反应,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楚湘竹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止住了那股彻骨的冰寒。
“你……你们要干什么?”
楚湘竹刚问出声,就见高阳公主举起了她的手,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
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响起。
楚湘竹感觉到了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
冷水的冰寒,脸颊的红肿,让楚湘竹有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可手臂却被牢牢地绑着,动弹不得。
只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贱人,还有脸哭?”
高阳公主冷哼一声,耳光再次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