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寰打开了书籍,开始仔细的翻找起来。
终于,在中间几页,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内容。
建业14年,秋!
皇甫度娶京兆杜氏女为妻。
按例,成婚之前,京兆杜氏女进宫向皇后请安,接皇家之礼。
然,杜氏女当日未归,宫中传来神宗临幸之信。
度当即昏阙。
三日后,杜氏女归,双眸无神,贞、洁不再。
后,宫中下令,度与杜氏女三个月内,不得同房,并有一阉人看守。
父知,大怒。
一日后,父命无逸之女慑阉人魂魄,随,度与杜氏女同房。
十月之后,杜氏女生一男一女。
宫中派人,以古法检其命源。
然古法凶险,以女测之,终为帝裔。
然帝不知,儒有秘法,亦可测源。
杜氏所生,男为度子,女为帝裔。
看到这里,李嗣寰随即合上了书籍。
双眸缓缓闭合。
“原来,朕真的是皇甫家子,呵呵……”
其实,在进入孔府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身世。
只要是儒家七十二贤的子弟,进入之后,脑中都会有相关的声音。
可他依旧不愿意承认,现在,看到皇甫无逸的自传后,他彻底放弃了。
身为大奉的皇帝,他的爹不是神宗,而是皇甫无逸之子,皇甫度。
皇甫家因皇甫惟明落难之时,那皇甫度尚在人间。
也就是说,自己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皇甫度临死之前,也未曾将这件事说出来。
是他自己不知道?
还是说,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呢?
李嗣寰再次打开那一页,却并未见相关记载。
关于皇甫度,李嗣寰也没有什么记忆。
对方既没有当官,也不是什么皇甫家的重要人物。
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皇甫无逸的自传中,都不一定会有这个人。
像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中太正常不过了。
世家大族虽然有钱有势,可族中只有一两个人能做高、官。
其他人都是在地方上任小职。
若是入京,除了家族中的关键人物,其余的都是陪衬。
像皇甫度这样的边缘人物,若是家道中落,自己和子嗣还要经商,彻底放弃做官的资格。
李嗣寰将书放下,缓缓走出了京兆房。
“此处,当有熊火燃烧。”
瞬间,整个京兆房内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李嗣寰随即走向了皇甫家收藏的儒家秘术房。
儒家七十二贤,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擅长。
大奉建国之初,无名客带领佛道两门,灭了儒家六十六贤,收罗了不少儒家经典。
这些年来,儒家的这些经典一直藏在百家典藏库吃灰。
欧阳菘蕊到来之后,便将之整理了出来。
发现那所谓的七十二贤的秘术,合起来就是歌学的秘术。
七十二贤的各个能力,需要相互弥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其余的七十一贤,这些年也早已收罗完成。
只差这最后的皇甫家。
若是当年皇甫惟明识相一些,皇甫家也不会被灭门。
自己也不会有弑父之举。
李嗣寰将门打开,拿起皇甫家的秘术,就开始翻阅。
三个时辰后,李嗣寰将这些理论知识和秘术方法全部看了一遍。
不由得摇了摇头。
“菘蕊啊,若是你在,这些书籍的内容,怕是早就知道该如何衔接了吧!”
说罢,李嗣寰轻轻一挥,一派人名出现在了空中。
其中有皇甫,有澹台,还有端木、有卜商……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一种,或是多种秘术。
“菘蕊,当年你在看过这些秘术和典籍之后断言,若是能将七十二贤的秘术全部融合在一起,就能以歌学升之七鼎!”
“今日,你虽然不在,但朕定会让你的心愿达成。”
说罢,李嗣寰开始不断的组合,不断的打乱排列。
寻找破局的方法。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嗣寰依旧没能找到那个破局的点。
李嗣寰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菘蕊啊,朕的天赋果真是不如你。若是你在,现在定然已经结束了吧!”
【孩子,儒家之术,在德、在行、在心,在言,唯独不在形上。】
“谁?”
李嗣寰怒吼一声,身子一转,却未发现身边有任何人。
【你在老夫的家中,竟然还问老夫是谁?是不是有点可笑啊!】
“你的家中?”
李嗣寰双眸一紧,眉头紧蹙。“您是……孔公?”
【哈哈……若是孔师,见你想要复原歌学之术,怕是直接会将你灭了!】
“皇甫规……”
【孩子,你与老夫之间虽已相差千年之远,可你身上,毕竟有老夫的血脉,叫一声先祖,不为过吧!】
李嗣寰紧紧闭上双眸。“吾乃大奉皇帝,陇西李氏子嗣,徽宗李嗣寰,并非汝之后裔。”
【你可以选择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身份,但你无法选择流淌在自己血脉中传承。若是没有我皇甫家的血脉,你真能学会歌学?】
李嗣寰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皇甫规的下一句话。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
“与无知之人,无话可说。”
【你说老夫无知?岂不可笑,老夫乃出儒家七十二贤之一,儒家最终才识,你怎连此都不懂?】
“歌学在前,儒家在后,若无歌学,何来儒家。你说朕之歌学,源自汝之血脉,是谁在说笑?”
“整个孔府,七十二贤空了几家?所剩几家?若是其子嗣真有智慧,真有才学,岂能无后?”
“可笑之言,不必再说。”
【你……你……竖子……】
李嗣寰冷然道:“吾之一生,未吃皇甫一口饭,未喝皇甫一口水,所敬之人,乃是吾之生母,吾之养父,仅凭血脉流传,就想让朕归附,岂不可笑?”
“再者,一母所生之子,男女不同宗,概率多少?可能多大?你可知晓?”
“若是皇甫氏真有儒家口中之德,儒家书中之品,吾之悲剧,何以来哉?”
【你……你……你个混账!】
“汝已无话,何以言智?汝之荣耀,皆因孔公、孟公之大名。就连这魂魄所居之地,亦在孔府之中,汝何德何能,敢自称吾之先祖。”
“今日,吾以大奉徽宗之名,在孔府重立歌学,重现歌学之荣,汝当如何?”
【你……你……】
{说的好!}
突然,另一个声音,在徽宗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