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跪下？
苏铭眉头紧蹙。
不管是在大奉，还是前世任何一个封建王朝。
臣子在面对皇帝和皇后时，都是需要下跪的。
在前世的历史中，只有少数的权臣可以做到面见帝王而不跪。
在大奉立国的几百年内，还没有一个权臣可以做到这一点。
即便是之前权倾朝野的梁王，也未曾做到。
就更不用说苏铭了。
可让他下跪？
还是对着皇后和高阳公主下跪……
苏铭抬起头，正好看到皇后那张雍容华贵，且充满了威严的面容。
以及，躲在她的身后，正一脸嘲讽和得意的高阳公主。
那张脸仿佛是在说：你不是想报仇吗？你来啊？你见了我的母后，见了我，不照样地下跪？报仇？做梦吧你。
“驸马爷，还不快快拜见皇后？”
一旁，坤宁宫的总管太监立即出声提醒。
这并不压迫，而是他的分内之事。
总管太监见苏铭始终不愿意下跪，缓缓地走到苏铭身边，悄悄地说道：“驸马爷，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不甘，多少不愿，现在都必须放下了。再不觐见行礼，就是逾矩之罪，这可是要杀头的！”
“逾矩之罪？”
苏铭的声音异常冷淡，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既然敢到这里来，就不怕什么逾矩之罪。今日，我只想为湘竹，讨回一个公道！”
苏铭说罢，拿起手中长剑，向前一步。
前方的金吾卫士兵，则是集体向后一步。
人的名，树的影。
苏铭武力冠绝长安的大名，早就在金吾卫中传开了。
一个拳打陈昊，脚踩陈崇虎的凶人，是他们这些小小的金吾卫能抗衡的？
“苏将军，职责所在，您若是再进一步，吾等就要反击了。”
苏铭并不理会，反而再次向前一步。
金吾卫士卒见状，只能持枪突刺。
苏铭剑身一挡，拨开了长枪，而后身子挨着枪身一转，直接来到了士卒身边。
金吾卫的这名士卒明显没有想到苏铭的动作会如此的犀利，在看到苏明欺身的瞬间，愣在了当场。
苏铭一个手刀，将其砍晕了过去。
“再敢阻拦，必杀之！”
苏铭留下了一句狠话，周围的金吾卫士卒明显被吓到了，一个个止步不前，谁都不敢先上。
苏铭一步跨过，来到了皇后身边。
“你……你……你要干什么？”
这一刻，皇后害怕极了。
她从苏铭的目光中，看到了凌厉无比的杀气。
在苏铭的眼神中，自己仿佛是一个死人。
下意识间，皇后的身子绷得笔直，鼻子也停止了呼吸，深怕有多余的动作，让苏铭注意到自己。
当苏铭从皇后身边走过的时候，皇后那紧绷的心，瞬间松弛。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
她的身子，已经僵硬无比。
这……就是在面临死亡时的绝望吗？
他明明只有一个人，还是本宫的臣子，为什么本宫会害怕他？为什么？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严厉地呵斥苏铭。
可张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太可怕了！
这个苏铭……太可怕了！
我……本宫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皇后向前走了两步，脑中这才想起此地就是她的坤宁宫。
是她母仪天下，治理后宫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家。
该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苏铭。
可这样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甚至，就连对旁边宫女和太监说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回过身来，看向了苏铭。
只见此刻的苏铭，已经来到了高阳公主的身边，而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女儿，早就花容失色，失去了往日的骄横与霸道。
这样的女儿，她从未见过，也不敢相信那个动不动就拿宫女、太监撒气，甚至赐死的女儿，会表现出如此“乖巧”、“顺遂”的一面。
“你……你要干什么？”
高阳公主脸色煞白的向后走去，眼神中写满了不安。
“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楚湘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将她卖到教坊司，让那么多的男人欺负她？你还是女人吗？你的心中，还有礼义廉耻吗？”
苏铭说完，一把掐住了高阳公主的脖子，并将她缓缓地拽了起来。
“你放开，你放开我……咳咳……”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她差点被人掐死。不，她已经死了，要不是我懂一点医术，她已经死了……”
苏铭怒吼一声，一脚踢出。
高阳公主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而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母后……母后……母后快点救我。”
高阳公主落地后，立即看向了她的母亲。
可随即，她绝望了。
站在苏铭身后的皇后，仿佛是个木头人一般，笔直地站在那里。
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我？
真的是她女儿吗？
为什么？
为什么母后会无动于衷呢？
高阳公主绝望的看了一眼她的母亲，而后抬起头，看向了苏铭。
这一次，高阳公主的眼神中，尽是乞求和讨好。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骄横跋扈的公主殿下，已经消失了。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求求你，放过我。”
苏铭再次伸手，掐在了高阳公主的脖子上。
“你在对付楚湘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她呢？她还不到二十岁，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你为什么不放过她？”
高阳公主不断地拍打着苏铭的手臂，眼神中尽是绝望和恐惧。
她发现，苏铭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会加大一分。
那恐怖的握力，已经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放开我……咳咳……放开我……”
“够了！”
倏然，身后的皇后开口了。
虽然经过长时间的酝酿，让她的语气恢复了一点皇后的威严。
可若是熟悉皇后的人就会听出来，她现在的声音，和平日是完全不同的。
平日的皇后，高贵、典雅、气质不凡，说话的时候，吐字如兰，字字珠玑。
现在的皇后，声音中多少带着一点不自信。
“苏铭，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高阳才是夫妻，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宠妾灭妻，是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