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钜一脸轻蔑的笑着,“你现在的胆子,还真是大啊!你就不怕他打你?”
“他敢?现在是他有求于我和我爹,我还能怕了他。”
杨广钜微微颔首,对于潘玉这种强行挽尊的行为,十分认可。
兄弟嘛!
不就是用来吹牛的!
关键时刻,还可以出卖。
就在这时,杨广钜的眼眸看到了一个熟人。
准确的说,也不是熟人,只是见过几面,吵过几次。
“呦,这不是我们的杜大才子吗?叫一声师叔来听听。”
杨广钜调笑了一声。
杜学斌教坊司强行认师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快成为笑柄了。
关键是,京兆杜家似乎乐见其成,没什么反应。
京兆杜家的威名,虽然比不上他们这些山东大族,可族中也是出过几个宰相,几个尚书的。
在大奉朝那些豪门世族中,可排第四等。
这样一个以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的杰出后辈,去拜一个大老粗的儿子为师,这是让整个家族蒙羞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师傅,有着“长安第一纨绔”、“不学无术”、“骄横跋扈”的同龄人。
可偏偏,京兆杜家没有任何的反应。
仿佛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家知道后,也觉得京兆杜氏是在掩耳盗铃,想用这种不关注、不理睬、不回应的方式,冷淡的处理。
豪门大族的长辈们,会在背地里嘲讽一下京兆杜氏这种自欺欺人的行径。
可年轻一辈,就没那么大度了。
或者说,你出了臭,必须帮你宣扬一下,让大家乐呵乐呵。
特别是这种自己还可以占便宜的事情。
潘玉闻言,胖胖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嘲讽。“对对对……快点叫一声师叔,我们和你师傅苏铭,那可都是兄弟。”
杜学斌瞥了两人一眼,本来没打算搭理他们。
两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还想占他便宜。
可转念一想,就这么走了,这一肚子的气,去哪里撒啊!
书香门第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杜学斌嘴角一撇,淡淡的说道:“你们和家师是兄弟?”
杨广钜和潘玉也是一愣,他们本以为杜学斌会拒绝,甚至不认苏铭这个便宜师傅。
可没想到,杜学斌不仅认了,而且言语中似乎对苏铭十分的尊敬和崇拜。
咋回事?
这小子喝了假酒,脑子不清楚了?
杨广钜和潘玉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既然你小子认了,那就肯定不能放过你。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还经常一起出入教坊司!”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我们一起扛过枪,在同一个赛道里,谈过几百亿的大项目。
对于潘玉来说,这已经可以体现自己和苏铭的关系。
杨广钜虽然有点反感这种赤果果的炫耀,可也并没有反对。
杜学斌淡淡一笑。“也许你们觉得这样的关系,已经很铁了,可在本公子看来,你们的关系,根本比不上我们的师徒之情!”
“比不上?你开什么玩笑?你和老苏熟吗?”
“杜学斌,你是在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杜学斌不动声色,而是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个轿子。“知道这两个轿子里都是谁吗?”
“谁啊?难不成是你家老母?”
“老潘,这怎么可能是他老母呢,明明是他的老婆!这是家里没钱,将老牌带出来赚钱的!”
男人间的骂战,受害者往往都是家族里的女性,只能说下贱,但有效。
杜学斌脸上缓缓升起一丝阴沉,而后淡淡的说道:“打开!”
第一个轿子的轿帘被下人缓缓的打开,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出现在潘、杨二人的面前。
瞬间,两人的心就被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的戳了一下。
“这……这是……花魁?”
“哪个院的花魁啊?你小子不过了?都有钱在花魁身上花了?”
见花魁的钱,可是很多的。
即便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也花费不起如此高额的交流费。
至于为什么一口咬定对方就是花魁?
因为教坊司对于花魁的容貌是有要求的,轿中女孩的容貌已经超过普通花魁太多、太多了。
对方不仅是花魁,而且在花魁中的排名不低。
杜学斌淡淡一笑。“这位是陈羽一。”
“长安琵琶第一美的陈羽一?”
杨广钜愣在了原地,他之所以知道这个称号,乃是因为弘农杨氏的一位族老十分喜欢琵琶。
家中养了不少专门演奏琵琶的乐师。
陈羽一以“琵琶”之才,晋莅花魁之后。
那位族老花费重金,将陈羽一请到了家中,与家中的乐师比较。
最终,陈羽一完胜。
族老便给了陈羽一一个“长安琵琶第一美”的美誉。
当然了,身为花魁,当晚两人的交流也不仅仅是琵琶。
观摩观摩,又观又摸才是正理。
杨广钜自此之后,便知道了这位陈羽一。
有了这个美誉之后,长安城各大世家宴请,便都会邀请这位长安琵琶第一美。
毕竟,谁也无法拒绝一个琵琶弹的又好,人又长的漂亮的绝色美人呢。
陈羽一听到杨广钜的赞许,嘴角一撇,嫣然一笑。“原来是杨公子驾到,请恕奴家不能出轿相迎。这‘第一美’的称呼,只是京中喜爱琵琶之人的赞许,当不得数的。”
此时此刻,杨广钜看着轿中的陈羽一,快要嫉妒疯了。
这可是花魁啊!
还是琵琶第一美,咋就被杜学斌这个书呆子给搞到手了,真是可恶啊!
杜学斌见状,又将另外一个轿子打开,“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雄狐……”
潘玉看到李香君,面露一丝怒容。
对于这个调戏过自家兄弟的花魁,他难掩心中的愤怒。
“她怎么会在你身后的轿中?你不知道她和你师傅的关系吗?”
潘玉一脸冷冽的问道,大有责备的意思。
杨广钜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的观察更加仔细一点,“雄狐的脸是怎么回事?在这教坊司的地盘上,有人敢打花魁?”
杜学斌淡淡一笑,“李花魁,你要不自己说说?”
李香君深吸一口气,这种丢人的事情,她是不愿意说的。
可现在的她,将顾家得罪的死死的,若是不能抓住镇国公府或者京兆杜氏的大腿,人就完了。
“两位叔叔,奴家脸上的伤,是顾贤打的。至于奴家……是苏郎让奴家今夜伺候杜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