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为什么啊?
陈昊一脸懵逼,他们在这里跪了一个晚上,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陈昊大声地嚎叫着,其他鲁国公府的族人也同样如此。
在他们的眼神中,有慌乱,有不解,更有愤怒。
有些脑子拎不清的,还自持武力,挣脱了金吾卫的束缚,向着紫宸殿冲杀而去。
可这些人还只是冲到了高公公的身前,就被高公公一脚一个,全部踹了回去。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杀了!”
身旁的金吾卫,抽出奉刀,一刀一个,将这些胆敢作乱的鲁国公族人一一斩杀。
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陈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死了。
看着地上滚落的人头,和汇成小溪的血液,陈昊的脑子嗡嗡的。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要这么对我们?我们鲁国公府世代忠良,家父更是为了大奉出生入死,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陈昊被两个金吾卫直接押下,嘴中还不断喊着冤枉。
高公公淡淡一笑,将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鲁国公府擅用九九八十一颗门钉,亵渎皇室,犯逾矩之罪,私藏兵家星将鹑火,犯包庇之罪,鲁国公之子陈昊,欲杀朝廷忠良苏铭,亵渎朝廷命官……,数罪并罚,满门抄斩,即可押入诏狱,择日问斩!”
陈昊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逾矩之罪?
门钉不能钉八十一颗吗?
有这样的规定?
还有,苏铭他又没死?而且那个时候似乎已经不是金吾卫中郎将了吧?
而自己还是羽林卫的将军,自己才是朝廷命官吧?
更何况,他们鲁国公府是真的死了人,是受害者。
圣旨上的那些罪,看上去一个比一个严重,可都不至于将一个在大奉深根上百年的一品国公之家扳倒。
更何况,他的父亲鲁国公,还是大奉的节度使。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时,高公公蹲了下来,看向了陈昊。
“高将军,我们鲁国公府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高将军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高公公淡淡一笑。“冤枉?咱家已经派人去过鲁国公府了,你们鲁国公府的大门上,就是钉了八十一颗钉子,这种规格只有皇室才能用,这算是冤枉你们吗?”
陈昊:“……公公,那两扇大门,是前几年找人换的,我们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啊!”
“行!这个就算是你们不清楚,那兵家的星将呢?诸子百家是朝廷禁忌,是大奉的钦犯,你们咱们敢养的?除了那个鹑火,还养了多少啊?”
陈昊再次沉默。
高公公拍了拍他的面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逾矩、养匪,哪个不是杀头的大罪,哪一个又冤枉了你?”
陈昊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高公公,您……您就让我见一见陛下吧!我的袖子中有两万两银票,只要您能让我见一面陛下,这些都是您的!”
高公公轻轻一笑,将银票从袖子中抽出,当着陈昊的面,放进了自己怀中。
“有好东西,就要早点拿出来。你若是早点给咱家,咱家一定会念你的好,为你美言几句,可现在你成了钦犯,这东西就不是你的了。”
陈昊瞬间傻眼,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高公公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满意的笑了笑,“还不错,懂点规矩。虽然这是咱家的钱,但咱家不能一点事都不做,给你一条活路,好好想想你们鲁国公府是犯了什么大事,让陛下如此动怒。想到了,就让人来找咱家。想不到,你就可以去死了!”
这一刻,陈昊面如死灰,他低下了头,看着地面的石砖,被金吾卫拖离了紫宸殿。
高公公回到了殿内,恭敬地说道:“陛下,人已经拿下,话也传到了!”
说完这些话,高公公深深地看了一眼徽宗皇帝和右相李九郎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他服侍了陛下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阴谋,可从未见过如此简单,却如此有效的阴谋。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阴谋,而是阳谋。
因为,不管是鲁国公还是鲁国公府,只有一个结局。
徽宗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了苏铭和李九郎。“李爱卿、苏铭,咱们现在可以去上朝了。”
右相府!
符玄看着眼前被烧过的白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此时此刻,眼前的白纸有明显被火焰烧过的痕迹,可是,在书写了生辰八字的地方,却是一点火焰都烧不进去。
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阻止她去削福。
“怎么会这样?”
符玄看向了头顶的符凌画像,可这一看,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
只见那墨家的先祖符凌的面容,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朦朦胧胧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这……
符玄愣在了原地,这样的情况,他从未见过。
难道说……
符玄的目光,落在了那生辰八字之上。
她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幅龟甲。
在龟甲之中撒入几枚铜钱之后,便开始摇晃了起来。
经过左三、右三,上二,下一的动作之后,将龟甲之中的铜钱扔了出来。
“死了?”
从龟甲的卦象中显示,拥有这个生辰八字的人,已经死了。
可苏铭明明还活着,就算是今天有人找苏铭的麻烦,有右相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苏铭不可能死。
现在的这种情况,就只有两个解释。
第一,苏铭的生辰八字是错的,自己搞错了。
可这不可能啊!
生辰八字是右相命人查的,像苏铭这种镇国公独子,生辰八字是记载在大奉秘书监的。
不可能有错。
那第二个解释,就是苏铭的命格与旁人不同,无法削福,更无法窥探他的命运。
很明显,第二个解释更符合现实。
先祖符凌的画像模糊,就是最好的明证。
“这个苏铭,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够抵挡我墨家的削福?改日,定要去会一会他!”
符玄将身上素衣穿好,恭敬地朝着符凌画像再次叩首,锁上了房门,离开了院落。
只是,符玄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之前掉落到院中的那只山雀突然睁开了眼睛,灰白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
而它周围的草木,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山雀站起身来,向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