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离开房间的许合子,在出门的一瞬间,就带上了面纱,换上了另一副面容。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另外两位花魁在伺候苏铭。
如此绝佳的掩护,怎能放过。
辗转腾挪之后,许合子便离开了莳花小馆。
她走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再出来时,已经又换了一副面容。
“嘎嘎……”
此时,天空之中,一只山雀从头顶上划过。
“你失败了……”
许合子抬起头,单手一挥,一根单手长的银针瞬间射出。
山雀在空中一划,想要躲开,可那银针的速度太快了,根本躲闪不及,银针从翅膀关节处穿刺而过。
啪的一声,山雀跌落在地。
许合子嘴角一撇,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一只野猫看到山雀的尸体,快速的跑了过来。
它刚张开口,想要将山雀叼走。
可一对猫眼,在下一秒变成了灰白色。
野猫随即放弃了山雀,向着不远处的许合子“看”了一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一早,苏铭正抱着两位花魁沉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公子,府里出大事了,您快点醒醒啊……”
苏铭瞬间睁开双眸。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公府的大管家李敬忠。
“出什么事了?”
苏铭坐直了身子,眉头紧蹙,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死人了!府中昨夜死了三个人。”
死了三个人?
对于一个偌大的镇国公府来说,别说是死三个人,就是死三十个,也不可能让一个大管家如此焦急。
倒不是说,府中的人死不是大事,而是对于一名大管家来说,处理府中下人红白事,本就是日常的工作。
死人虽然麻烦,但并不罕见,更不用说宵禁刚过,就跑到教坊司来找主子的。
能让李敬忠如此焦急,那必然是他都无法处理,或者无法做主的大事。
“苏郎,既然家中有事,那您就快回去吧,妾身这就为你更衣。”
“一起吧!”
浮香和玉京子两人下了床,将苏铭的衣服拿来,亲自为苏铭换上。
打扮妥当之后,苏铭这才开门,看到了李敬忠。
这时的李敬忠,两个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额头之上满是汗珠,一副焦急、无助、恐慌的模样。
“李叔,到底怎么回事?你慢点说,不着急。”
李敬忠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看他之后,这才说道:“老爷的仇家来长安了。”
仇家?
苏铭眼眸瞪到了极致。
作为一个权倾朝野又身兼四镇的节度使,苏大强不可能没有仇人。
更何况,苏大强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这一路上,不知道抢了多少人的蛋糕,有几个仇人不奇怪。
可问题是,这么多年来,在原主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仇人报仇”的记忆。
是那些仇人不想报仇吗?
自然不是,他们是报不了仇,或者没有报仇的机会。
在斩草除根这件事上,苏大强和李九郎属于一个级别。
只不过,苏大强是武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去,有着明确的底线,到了底线以下的事情,就不会做。
比如,青岚姐弟这种,他就不可能在仇人死后,还继续欺辱仇人的妻女,让仇人的妻女为自己谋利。
而李九郎呢,是个文人,底线就比较灵活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苏大强一直活的不错,也无人敢去找他和原主来寻仇,更不用说是到镇国公府去寻仇了。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敢到镇国公府寻仇,而且,让李敬忠如此焦急的人物。
那身份背景,必然是可以撼动他镇国公府的。
“是谁?查出来了吗?”
李敬忠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递到了苏铭面前。
“这是他们下的战书。”
“战书?”苏铭笑了,“还挺文雅的!”
调侃了一句后,苏铭看了一眼信封落款处的木制飞鸟。
“这个图案是……”
李敬忠立即说道:“这是诸子百家中技巧家南宫氏的族标。”
“技巧家南宫氏?”
苏铭喃喃自语一声,打开了战书。
战书上只有五个字。
苏家满门,死!
看到这五个字,苏铭嘴角一撇,“我爹和这个南宫家是什么关系?诸子百家不是已经被大奉通缉近百年了吗?怎么会找到咱们苏家。”
听到“咱们”这两个字,李敬忠的嘴角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随后脸上便又泛起了焦急的神色。
“当年大周国灭,大奉以及周边诸国都在通缉诸子百家,当年不可一世学派,都成了过街老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王公贵族和世家豪门,又开始利用诸子百家的东西,为自己谋利。”
“现在的情况是,诸子百家各大学派,只是禁止民间祭拜和使用,但世家豪门若是学习,是没有问题的。”
“当今陛下,当年登基之时,也是依靠了诸子百家的力量。”
苏铭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那陛下学的是哪一派?”
“公子,慎言!”李敬忠一脸虔诚的指了指头顶。“举头三尺有神明,事关诸子百家,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要说是拜得到哪位先贤?”
“哦!那陛下拜的哪位先贤?”
“不清楚!这件事,除了老爷,怕是没人知道。”
“除了我爹,没人知道?”
苏铭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作为一国之君,对于百姓来说,他是神秘的。
可对于朝中的大臣来说,皇帝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注意力。
徽宗能够隐藏自己学派,那就等于是说一个演员,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能够隐藏自己表演的项目。
这种事情,能隐藏一段时间,已经是很强了,能隐藏这么多年,只能说徽宗对于皇宫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他的任何事情,都传不出去。
要不然,作为镇国公的大管家,李敬忠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见没能打听到皇帝八卦,苏铭接着说道:“还是继续说我爹和南宫氏家的事情吧?他们是咋被我爹打破防的啊?”
“其实,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少爷你也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