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
刘子怡瞬间就慌了。
高阳公主可是徽宗嫡女,不光有才有貌,这马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
箭术,更是皇女之最。
若是将弓箭给了她……
刘子怡看了一眼正在木栏上翩翩起舞的浮香,面露不舍。“公主殿下,不要闹了好不好?卑职带您出来,已经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您看看就行了。一旦暴露行踪,您是陛下的嫡女,最多责罚您几句,可卑职就要人头落地了!”
“胡说八道,你爹是平阳郡公,你是他的嫡子,父皇就算是要惩罚你,也最多是杖责三十,怕什么。把弓箭给我。”
杖责三十?
还而已?
意思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却非要我承担是吧?
刘子怡瞬间就怒了,见过刁蛮任性的,可没见过这么刁蛮任性的。
合着,只要板子没打到你的身上,你就觉得没事是吧!
刘子怡坚定的摇了摇头。
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绝对不再跟公主一起出来了。
“你快点给我!”
刘子怡不再搭理她,而是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浮香花魁的表演。
这样的木栏舞,不敢说今生只此一次,那也是生平仅见。
错过一秒,那都是对花魁的不尊重。
高阳公主狠狠的踢了刘子怡一脚,可被刘子怡躲了过去。
公主“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刘子怡看到了不远处的苏铭,正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
刘子怡见状,直接将正要起身的高阳公主压在了地上。
这要是被苏铭看见,麻烦可就大了。
刘子怡冲着苏铭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苏铭的眼神中,则是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他在笑什么?
他为什么要冲我笑?
我们平阳郡公府与他们镇国公府可没什么交情?
很快,苏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刘子怡则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才发现,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仿佛是经过一场大战一般。
怎么会这样?
我只是和苏铭看了一眼啊!
怎么可能如此紧张?
刘子怡睁大了眼眸,看着自己的手,一脸的不置信。
“刘子怡,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高阳公主站起身来后,就准备报复,却被刘子怡轻松躲过,“公主,您小声点,苏铭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刚刚还怒火中烧的高阳公主冷静了下来。
不管她嘴上功夫再硬、再嚣张。
堂堂帝国的公主,来到这教坊司,都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他……他看到本公主了吗?”
刘子怡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冲着卑职笑,那个笑容……”
刘子怡回想起了刚刚苏铭的眼神,似乎是将他彻底看穿一般。“殿下,您和苏铭是夫妻,他拜的是哪位先贤?”
诸子百家的创始人,都是一个派别的领袖。
问拜的哪家先贤,意思就是在问对方修的是哪个派别。
高阳公主愣了一下,黛眉紧蹙,一张俏丽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他就是个普通人吧?没看到他拜祭过哪位先贤啊?”
“没有?”
刘子怡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若是没有,他如何胜得陈昊?如果没有,卑职怎么可能被他看上一眼,就全身紧张。”
“哼!本公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若是他真拜到了那位先贤门下,镇国公中会没有那位先贤的祠堂?”
“这……”
刘子怡沉默了。
自从大奉开始剿灭诸子百家,将诸子百家之说定为异端,且全力缉捕开始,诸子百家就成了民间的禁忌。
只有豪门大族之人,才能修行。
可诸子百家对于天赋的要求极高,即便是豪门大族有相关的传承,也无法保证每一代都有人能学会。
镇国公府崛起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底蕴不足,是镇国公府的劣势。
能当上国公,也是因为苏大强与陛下的关系。
这些年,豪门之中也没有听说镇国公府与哪家产生了联系。
可刚刚苏铭的眼神,太可怕了。
没有与诸子百家有联系,是不可能有这种眼眸和能力的?
刘子怡收起了自己的疑心,再次看向苏铭。
只见苏铭正环抱两位花魁,一脸笑意的看着木栏上的浮香。
看到这一幕,刘子怡才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要不我们回吧?”
“回?凭什么啊?本公主今天一定要给那个负心汉一个教训!”
刘子怡一脸的尴尬,人家都和你提出和离了,你嫁到镇国公府三年,依旧是完璧之身。
你有什么资格叫人家负心汉?
你有什么理由去教训人家啊?
刘子怡暗自摇了摇头,若是苏铭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平阳郡公府早去炸了天了。
和离也许不会,但小妾肯定已经安排上了。
苏铭……还是怂了点。
刘子怡心中鄙夷了一次苏铭,紧张的心态稍微好了不少。
若是苏铭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告诉他,这叫精神胜利法。
木栏之上,浮香那灵动、轻盈的舞蹈,还在继续。
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不断呈现。
引得楼下的观众连连叫好。
刘子怡也再次被高楼上的浮香吸引,不再去想那些事。
殊不知,一个淡淡眼神,在这一刻,又看向了这边。
眼神的方向,正是刚刚让他背生虚汗的苏铭。
高阳公主?
她怎么来了?
身旁的那人,好像叫刘子怡,平阳郡公之子,曾经也是公主的簇拥。
今天他们两个来这里,是为了本公子吗?
有意思?
苏铭嘴角上浮,走到了莳花小馆的妈妈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妈妈的眼神逐渐变得愤怒,而后恶狠狠的说道:“苏公子,请放心,这点小事,交给老婆子就可以了。”
说罢!
妈妈便离开了。
苏铭再次抬头,发现浮香舞蹈已经接近尾声。
她那轻盈的身形,不断的在木栏上横跳,如一只欢快的蝴蝶。
舞落之后,浮香的脸颊之上,香汗淋漓,气虚微喘。
听着周围那喧闹的喝彩声,浮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苏公子,奴家这一舞,可否满意?”
“尚可!”
前世见过众多杂技的苏铭,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说出了自己心中,自认为“客观”的评价。
只是“尚可”吗?
浮香看着下方的许合子与玉京子,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名的压力。
“苏公子,那这一舞,您看如何?”
说罢,浮香脚步连动。
手脚并用,在木栏上来回空翻,而后双手抓住栏杆,横直向前,与地面平齐。
最后一刻,她双脚一踏,整个人如子弹一般,冲向了高空。
她……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