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师,到底哪边啊?左边还是右边?”
“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学校附近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跑这儿来,油费不用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等会儿等会儿,你先别瘫啊,门牌号多少啊。”
赵觅下楼扔完垃圾,刚出电梯就听见楼道一阵嘈杂,走近才发现居然是薄嘉木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估计是他的同事。
兴许是喝醉了,薄嘉木大半个身子靠在同伴身上,双眼紧闭,压根儿不听人说话。
最近榕城温度骤降,送薄嘉木回来的同事却折腾出一脑门的汗来。薄嘉木个子本来就高,喝醉之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那人一个磕绊带着薄嘉木一块儿摔在楼道,“薄老师,薄教授,薄嘉木!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扔过道了啊!”
“薄嘉木住这儿。”赵觅看不下去,指了指斜前方的房门,又上前帮忙扶了一把,正巧薄嘉木迷迷瞪瞪地睁眼,嘴里含糊着喊了句赵觅的名字。
同事看到救星似的,“你是?”
“我是薄老师的邻居,就住她对面。”赵觅帮着把薄嘉木扶了起来,酒气混着雪松香萦绕在她鼻间,赵觅微微皱眉,“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
同事也从地上爬起来,跟赵觅一起拖着薄嘉木往家门口走,“就三杯!之前也没听说薄嘉木这么菜啊,沾酒就倒,服了。”
“薄嘉木,你醒醒,你家房门密码多少啊。”
兴许是被他吵得烦了,薄嘉木不耐烦地皱眉往另一侧倒去,头正好搭在赵觅脑袋上,跟施发财撒娇的时候一样,还轻轻蹭了两下。
赵觅第一次看见薄嘉木这样,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嘴里磕磕巴巴地喊了句他的名字:“薄、薄嘉木……”
“我靠!薄嘉木你怎么回事!”同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生怕赵觅以为薄嘉木不是个正经人,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他、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喝醉了……”
他一边把薄嘉木扯回来,嘴里还不断骂道:“爷服了,你酒品怎么这样啊,赶紧告诉我密码!”
赵觅耳朵发烫,好在被长发挡住了,她轻咳一声,不自然地揉了下刚才被薄嘉木蹭过的地方,“我知道密码,麻烦你帮忙把人抬进去吧。”
她最近忙着帮薄嘉木搞室内设计,要预留家电家具的位置,所以需要量尺寸,也要拍摄改造前的视频,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她顺嘴说起,结果当天薄嘉木就把房门密码发给她了,一点没把赵觅当外人。
刚还在一个劲儿数落薄嘉木的同事“嗯?”了一声,眉毛一挑,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他说薄嘉木今天怎么这么不能喝呢,喝醉了还找人小姑娘要抱抱,原来是知道有个邻居会管他呢。
“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同事笑嘻嘻地应了赵觅的话,拖着薄嘉木往里走,不动声色地在他耳边低语:“薄嘉木,你够无耻的啊。”
薄嘉木岿然不动,只是垂在腿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薄嘉木,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同事把薄嘉木往沙发上一扔,可那是个很小的双人沙发,薄嘉木一双长腿可怜兮兮地撇在外面,还没安分一分钟,他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诶诶诶,薄嘉木——”赵觅一看连忙上前,连拖带拽把人拉回沙发上。
同事见状擦了把汗,心中暗道薄嘉木鸡贼,面上却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往外走:“那个……就麻烦您照顾一下了,我住东郊呢,得赶着回去了。”
“哦对了,他今晚上一粒米都没进,估计这会儿胃里正难受,辛苦你了嗷。”他说完就溜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赵觅。
直到关门声响起,赵觅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薄嘉木一个头两个大,见他嘴唇微动,靠过去才听见他轻声喊道:“水……喝水……”
到底认识,而且薄嘉木之前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况且……她的确有些惦记薄嘉木的身子,总不能真把人扔这儿不管吧。万一半夜被呕吐物呛死怎么办?
算了,谁让她人美心善呢。
赵觅摸了摸鼻子,起身到厨房准备给薄嘉木倒杯热水,可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烧水壶,只在水吧的位置找到几瓶看起来就很贵的瓶装水。
感情他一直喝瓶装水啊。
薄嘉木还在旁边闹着要喝水,赵觅只能拎起一瓶折身回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的吞咽声,显得格外暧昧。
明亮的灯光从天花板泼洒下来,光影被薄嘉木高挺的鼻梁切割成碎片,散落在脸上。明暗交织,给原本就清隽好看的脸镀上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兴许是太热了,薄嘉木无意识地抬手解开了原本扣到最上面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性感的喉结随着他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因为喝得太急,矿泉水从唇角滑落,顺着下巴流进衣服里,蔓延之处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他就像是一个被拉入红尘的禁欲者,性感到令人腿软。
赵觅的脑内小剧场又不合时宜地开始上演,她连忙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画面晃了出去,低声唾弃道:“靠,人家喝醉了,你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薄嘉木喝了大半瓶水,又继续在沙发上瘫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少喝酒,他的脸红的有些不正常,赵觅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这情况是不是得喝点醒酒的东西啊。”赵觅有些担心,顺手把水放到茶几上,返回厨房想看看他这儿有没有可以直接用的东西。
可拉开冰箱一看——好家伙,冰箱连电源都没接通,好好一个冰箱被薄嘉木当成储物柜,里面塞满了矿泉水和泡面。
赵觅嘴角微抽,关了冰箱门和门上只穿着内裤的海尔兄弟大眼瞪小眼。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薄嘉木听不见,还是给他说了一声:“你老实一点啊,我回家给你煮点醒酒的东西。”
关门声响起,以一个十分憋屈的形状窝在沙发的薄嘉木突然睁开了眼睛,客厅明亮的灯光落入他的深沉却明亮的眸子,他双眼清明,哪儿有刚才醉酒的样子。
薄嘉木的掌心覆盖住刚才赵觅触碰过的额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