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玄天大殿的。
此时,三大仙门的掌教,带了门下大长老,三位护宗剑修,以及各自的圣女殿下,外加上十名内门精锐弟子,进入殿内。
随后,其他的弟子被安排在殿外等候。
轰隆——!
玄天大殿的门关上了。
此时一个巨大圆桌前,三长老、陆齐、陆猛和陆然,都在对着一个镜像光幕看的怔怔出神,这镜像之内的画面,赫然便是遥远的皇都,那蛰伏在广袤深山之中的龙腾山庄。
陆渊,就在里面!
“三长老,齐儿,仙门掌教已经到了,你们快来打个招呼啊!”
虽然陆展绝心也很急,想赶紧看看小渊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了,但三大仙门的人毕竟都是贵客,玄天宗不能失了礼数。
但很快,陆展绝尴尬的发现,已经没有人理他了。连三大仙门的高层也都不理他了。
“这便是龙腾山庄?!”
岳天珣、唐麟、洛虚烟、唐鸳銮、沈天心、林雪嫣等人都已经凑到了镜像面前,全神贯注地盯着镜像上所展现出来的画面。
唐麟问道:“镜像符所展现出的画面,是陆渊所看到的画面?”
陆齐点头,回头一看,赫然一惊:“唐掌教?”
唐麟按着他的肩膀道:“坐下,不必多礼,快告诉我,现在陆渊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陆齐面色凝重道:“已经进了宴会大厅了。”
轰咔——!
镜像之中,随着那名官修中年男子的引进,有身穿黑色甲胄的禁卫推开了一座大门。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堂,一张张佳酿珍肴的桌案被摆放的错落有致,从高到低,拱形簇拥着数十步白玉阶梯之上,作为上首的一座尊贵席位,有百人坐在桌案前,饮酒作乐,莺莺燕燕的宫女窈窕翩翩,身披瑞彩薄纱,赤足环舞其间。
好一派奢靡寻乐之风,盛行殿内,而二层楼,也是一个环形构造,坐了一些来自景朝各地的修士,他们姿态各异,神色各异。
他们不是朝堂之人,因此无法涉足第一层。
那最尊贵的席位上,坐着一人,身穿宽大的金丝绸衣,衣襟敞开,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俊逸青年,长得与当朝景帝很像,都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只是看上去,给一种非常不适的天然观感。
当朝三皇子,景惜君。
随着最后一位皇子宴请宾客的到来,大殿之内,原本欢腾喧闹的气氛瞬间消失,一瞬之间,鸦雀无声。
无数道目光齐齐看向陆渊。
三皇子景惜君刚欲饮酒,但酒杯悬停半空,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陆公子。”
“玄天宗陆渊拜见三皇子,对不起,陆某来晚了。”
气氛很僵硬,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们多少都知道三皇子宴请陆渊的缘由,大家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也有一道不算隐蔽的目光,从二楼的某一个位置射来,落在了陆渊身上。
陆渊不需要迎上这道目光,也知道这人必定是白书云。
陆渊和三皇子长得都很英俊,但陆渊身穿白衣,眉眼清明,一身正气,与三皇子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便是陆渊,许久之前,景朝的第一剑道天才,当年哪怕是圣上,也对其极为看重。”
敢肆意打量陆渊的人,除了三皇子以外,便是那些环伺在宴会大殿四周的禁卫军,和二楼的那些修士。
众人都知道,陆渊,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年轻修士,但他老爹,身上的色彩性其实更浓。
此时,景惜君忽然笑道:“陆公子,来来来,快坐下,你是我景惜君请来的贵客,来晚了又有何妨?!”
立即有一名风姿绰约的美貌宫女来到陆渊面前,将他引入宾客的最上座。
待陆渊坐下,宫女为其斟满佳酿,这时,景惜君看着陆渊笑道:“陆公子,舟车劳顿,一路辛苦。”
陆渊握着蟒雕玉杯,同样笑道:“陆渊几年都没来皇都了,适逢殿下看得起我,邀请我来赴宴,能领略一番这龙腾山庄的恢弘气派,今日一见,果然如殿下一般,乃天潢贵胄。”
“哈哈哈哈,陆公子说的真好。”
景惜君举杯,目光环顾在场所有宾客,起身笑道:“诸位!”
众人不敢怠慢,皆是起立。
“今日龙腾山庄夜灯长明,景朝气运不衰,诸臣子道友欢聚一堂,把酒言欢,杯中佳酿,一敬天地,二敬这太平盛世,三敬父皇圣上,来,痛饮!”
景惜君言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万分豪气。
众人齐呼:“痛饮,敬皇子殿下!”
陆渊也将佳酿饮尽,细细品尝,觉得口感一般,不如七长老在青林里酿的桃花酿。
不过口感一般也好,陆渊尝得出,自己手里的这一杯佳酿,无毒。
“陆公子,听闻你最近在镜泊城与万兽仙迹办了两件大事,然后,便来了皇都,世人都说有你在的地方,就会出现无数麻烦,可依本皇子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喝完酒,景惜君又看向陆渊,如聊闲话家常一般。
“殿下,陆某生来做事鲁莽,就难免惹出一些乱子,那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在殿下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陆然笑道。
景惜君放下剑酒杯,眼睛微弯,眯了起来:“那两件事的发生,当然与皇室无关,但皇都昨夜的风潮,却是牵连甚广,我听说也是出自陆公子之手。”
陆渊回答道:“陆某只是闲逛时偶遇了一些突发情况,也的确未曾料到,但这件事其实是公主殿下处理的,与我无关。”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不敢喝酒了,有些文官也赶紧把夹菜的筷子放下。
昨夜从花涧坊开始的三十六坊倾塌,乃至后来被查封,无数人被牵扯其中,更是有一些替罪羊直接下了大狱。
世人谁不知道,这些都是太子的产业。
太子一脉,便是明面暗地里都依附于三皇子的景朝势力。
被一股脑地给捣毁了,天知道景惜君此时内心在想些什么。
“陆公子,话不能这么说,二姐也好,大哥也罢,便是我景惜君,乃至你陆渊,既然生活在景朝,那便是景朝一员。”
景惜君朗声道:“所谓天子脚下,皇城之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能说是与我等无关?”
“啊!”就在此时,大殿之内,传出了一道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是一名官修,也是一名文官,他是户部尚书,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
因为他所坐的位置过于显眼,就在陆渊对面,所以大家第一时间看向了他。
“常大人!”有官员和下人下意识地喊道。
老者痛苦地起身,脸上的血管清晰地浮现了出来,面色已经一片青紫:“殿,殿下……”
“血尸毒……”陆渊看着常大人,眉头一皱。
事实如他所料,刚才同饮的杯中之酒,一部分都是毒酒。
景惜君面容微冷,道:“拖出来!”
被禁卫军如拖死狗般拖出来的老者,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景惜君将手中的禁令猛地拍在桌上,怒喝道:“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敢与我求饶?”
与此同时,身披黑甲的禁卫又拖出了一些中毒的大景官员,少说有三十人之多。
中了毒,这些人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户部尚书常抚,勾结官党,草菅人命……”
“户部侍郎刘忠,花涧坊幕后主谋之一,迫害百姓……”
禁卫军首领人高马大,站在景惜君身边拿着证据,一一细数这些官员所犯下滔天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