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尤其是真正的武则天，司空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看似天衣无缝，怎么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不可能……这不可能……”司空震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什么李白会在这里？难道是狄仁杰…！”
“狄大人？”李元芳笑嘻嘻地说道，“他呀，接到我的消息，早就往回赶了。估计现在，已经在长安城门口了吧？倒是你，司空震，没想到吧？有奕星小弟弟为我们争取时间，所以我们才提前布下了局。”
奕星微微颔首：“叔叔，我曾在棋盘中窥见一丝未来的影子。您的计划虽好，但人心所向，并非雷霆所能征服。长安城需要的是一个有远见、有格局的君主，而不是一个用武力强行掌控一切的独裁者。”
司空震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疯狂被一种更深沉的怒火取代。他看着眼前的众人，看着武则天那张平静却带着威严的脸，看着李白的洒脱，看着李元芳的狡黠，看着云缨的正义，看着杨玉环的悲悯，看着裴擒虎的冲动，看着公孙离的忧虑，看着上官婉儿的冷峻，看着澜的沉默，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奕星那张年轻却写满坚定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空震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机关枢纽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好！好一个人心所向！好一个棋圣奕星！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突然，他猛地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轰隆——！”
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仿佛天空被撕裂。机关枢纽上方的穹顶虽然厚重，却也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能量。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如同银蛇般狂舞，照亮了整个长安城的夜空。
而司空震的身体周围，雷光也越发密集地缠绕起来。他的头发因为强大的电流而根根竖起，散落在肩头，原本束起的发髻早已崩散。他身上的甲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砰”的一声，被体内奔涌的雷霆之力震碎，露出了古铜色的、布满伤痕的胸膛。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平台上的机关符文光芒大作，似乎也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变得不稳定起来。
司空震的身影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环绕着狂暴的雷电，如同降临人间的雷神。他低下头，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悲怆与愤怒。
“你们渴望成为强者吗？”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在轰鸣，传遍了整个机关枢纽，“我渴望过！”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被毁灭的家园。
“因为弱小的我，曾亲眼目睹过家园的毁灭！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我追寻力量，疯狂地追寻力量！雷电改变了我，赋予了我如今的强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可是，强者又如何？就算我再强大，依然守护不了你们每个人！弱小的你们，依然在被欺凌、被屠戮！我用尽全力，却发现自己……仍只是一个无能的失败者！”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真正的强者，不应该只是我一个人的强大！而是要让所有的人都不再弱小！可是，看看你们！看看这个所谓的盛世长安！”
“女王陛下只知道享乐主义，粉饰太平！”他指向武则天，“官员们勾心斗角，贪赃枉法！”他指向虚空，“百姓们麻木不仁，苟且偷生！这样的长安，这样的大唐，迟早会重蹈我家乡的覆辙！”
“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他们清醒！只有居安思危，用铁腕统治，才能让这个国家真正强大起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与绝望，仿佛将自己一生的痛苦与追求都倾注在了这几句话中。在场的众人，听着他的话，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或许不认同他的做法，但却无法完全否定他的初衷。
武则天静静地听着司空震的控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司空震说完，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悬浮在空中的司空震对视。
“司空震，”武则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看到了长安的表象，却没看到它的根基。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机，却没看到更广阔的未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扫过这座庞大的机关枢纽：“你说我耽于享乐，粉饰太平。可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营造这盛世景象，不仅仅是为了彰显大唐的威仪，更是为了让百姓们能在和平安定中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你说我没有居安思危，可你知道吗？我暗中支持稷下学院的研究，鼓励机关术的发展，甚至与魔道、魔种势力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为的就是让大唐能够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壮大。”
“你只想着用雷霆之力强行改变一切，却不明白，治理一个国家，不是指挥一场战役。战争可以靠武力取胜，可治国，需要的是智慧、是包容、是远见。”
武则天的声音越来越有力：“我承认，长安城内确实存在着各种问题，大唐也并非完美无缺。但这不是你用武力颠覆政权、囚禁君主的理由！你想守护长安，守护大唐，这没错。但你的方法错了！”
“靠武力镇压得来的和平，只是虚假的和平。只有让百姓们真正地信服，让他们看到希望，让他们自己变得强大，这个国家才能真正地长治久安。”
“你追求力量，想要让所有人都不再弱小。但你忘了，真正的强大，不是靠别人赐予的力量，而是靠自己内心的坚韧和对未来的信念。”
武则天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就连暴怒中的司空震，也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的疯狂似乎褪去了一丝。
“陛下说得对。”奕星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司空震，“叔叔，您的初衷是好的，您想守护长安，这份心，奕星明白，相信在场的各位，也都明白。”
他指了指散落的棋子：“刚才的棋局，叔叔虽然输了，但并非输在棋艺，而是输在心境。您太执着于‘赢’，太执着于用自己的方式去掌控一切，却忘了，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非胜即负。”
“您说强者守护不了每个人，因为您只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却没想过，让更多的人成为强者，一起守护。您说女王陛下的格局只是长安和大唐，可您知道吗？”
奕星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女王陛下的格局，从来都不仅仅是长安，不仅仅是大唐。她看到的，是整个王者大陆的未来。”
“未来的王者大陆，不会只有大唐一个强国。魔种、魔道、甚至来自其他世界的力量，都将是这片大陆的变数。大唐想要在未来的风暴中屹立不倒，靠的不是闭门造车，不是武力镇压，而是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发展自身的实力，提升整个文明的层次。”
“叔叔，您以为您在居安思危，可您的‘危’，只是眼前的危。陛下的‘危’，是整个大陆的危。您的‘安’，是用武力堆砌的虚假和平。陛下的‘安’，是让大唐真正融入大陆，成为引领时代的强者。”
奕星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司空震的心中。他看着下方的武则天，看着她眼中那超越时代的远见，看着奕星那仿佛能洞悉未来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迷茫感涌上心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以为自己在做一件拯救长安、拯救大唐的伟大事业。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界，似乎真的太狭窄了。他追求的力量，他想要的铁腕统治，在更广阔的格局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片面。
“这……这是真的吗？”司空震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武则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