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通,你看,这就是长安的第一剑客……”他低声说,“他很厉害,也很……特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既然来了,就先看看这长安吧。或许,在这繁华之中,能找到一丝慰藉。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再次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眼神中少了些茫然,多了些对未知的探寻。他不知道,一场新的阴谋,正在悄然向他靠近。
宫本武藏在长安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看不懂街上的牌匾,听不太懂商贩们快速的交谈,只是凭着感觉,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高大的城墙,宏伟的宫殿,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穿着华丽的贵族,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士,皮肤黝黑的胡商,街头卖艺的杂耍艺人……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却又有些疏离。
他走到一处卖饰品的小摊前,摊主是个慈祥的老婆婆,摊位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发簪、耳环。宫本武藏的目光落在一支雕刻着樱花图案的银簪上,那细腻的纹路,让他想起了家乡的樱花树,想起了阿通头上常戴的那支木簪。
“年轻人,看上什么了?”老婆婆笑眯眯地问。
宫本武藏指了指那支银簪:“这个……多少钱?”他的汉语说得有些生硬。
老婆婆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衣着朴素,却带着一股英气,便温和地说:“看你是个实诚人,给五个铜板吧。”
宫本武藏摸了摸口袋,拿出几个沉甸甸的东瀛钱币。老婆婆没见过,有些疑惑。宫本武藏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旁边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老婆婆,他的钱你收着,我来补差价。”
宫本武藏回头,看到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额头上刻着奇怪的符文,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不知名的星象图。
“多谢先生。”老婆婆连忙道谢,接过东瀛钱币,又从那灰袍男子手中拿了几个铜板。
灰袍男子摆摆手,走到宫本武藏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阁下就是东瀛来的宫本武藏吧?”
宫本武藏心中一凛,手再次按向刀柄:“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不过是一介方士,略通些卜算之术。”灰袍男子摇着扇子,语气平淡,“长安城最近来了位东瀛剑客,想不知道都难啊。”
宫本武藏皱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方士抱有警惕。在东瀛,他就是被方士徐福所骗,才导致了家乡的悲剧。
“你找我有事?”他冷冷地问。
方士笑了笑,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心中的痛,宫本武藏。我知道你家乡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你失去了谁。”
宫本武藏浑身一震,猛地抓住方士的手腕,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你还知道什么?!”他的力量极大,方士的手腕被捏得咯咯作响,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我还知道,杀了徐福,并不代表结束。”方士不慌不忙地说,“你以为那些血魔,真的是徐福一个人能创造出来的吗?”
宫本武藏一愣,松开了手。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徐福虽然诡异,但凭他一人,似乎很难拥有那样大规模制造血魔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
方士揉了揉手腕,走到一旁的僻静处,示意宫本武藏跟上。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才缓缓开口:“徐福,不过是血族的一个棋子,一个在东方散播血魔瘟疫的使者罢了。”
“血族?”宫本武藏从未听过这个词。
“是的,血族。”方士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是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种族,以鲜血为食,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他们隐藏在阴影之中,操控着世间的许多纷争。徐福得到的力量,正是来自血族的某个分支。”
宫本武藏的心沉了下去。他以为复仇已经结束,没想到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阿通的死……也和他们有关?”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方士点了点头:“没错。徐福的血魔大军,正是奉了血族的命令,清扫东瀛的某个‘障碍’,而你的家乡,不幸成为了牺牲品。阿通姑娘的死,归根结底,是血族造成的。”
“轰——”宫本武藏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原来,他的复仇根本不彻底,真正的仇人,还在暗处!阿通的冤魂,还未能安息!
巨大的愤怒和悔恨再次席卷了他。他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被徐福蒙骗,更恨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血族!
“他们在哪里?!”宫本武藏抓住方士的肩膀,双目赤红,“告诉我,血族在哪里?!”
方士被他眼中的戾气所慑,微微后退了一步,才说:“血族行踪诡秘,遍布大陆各处。不过,长安作为大陆的中心,必定有他们的据点。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宫本武藏,“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你找到他们的线索。”
“谁?”
“李白。”方士缓缓说出这个名字,“长安城第一剑客,不仅仅是剑术高超,他的见识和人脉,远超常人。更重要的是,血族与长安的势力,早有勾结,李白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李白?宫本武藏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的潇洒剑客。难道,要再次去找他吗?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宫本武藏冷静下来,警惕地问。这个方士,为什么要帮助他?
方士笑了笑,摇着扇子:“世间因果循环,血族为祸已久,早该有人出面清理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罢了。至于你,宫本武藏,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又与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而且,你不想为阿通姑娘报仇吗?不想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家伙,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吗?”
阿通……听到这个名字,宫本武藏心中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是啊,他怎么能停下?只要血族还在,阿通的灵魂就无法安息,他自己也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
“好。”宫本武藏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战意,那是一种混杂着仇恨、痛苦和决绝的火焰,“我会找到他们。多谢你的告知。”
“举手之劳。”方士拱了拱手,“不过,宫本武藏,血族之力非同小可,你需得小心。若有需要,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说完,方士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