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烛火未灭,有风自窗穿过,摇曳着屏风上的人影。
一人卧在榻上,一人跪在身前,低哑的声音像是曾被灌了哑药:“皇上,下一步?”
燕帝眸色未抬:“按兵不动,等那人回来,让他出马。”
“是……”
今夜,京城百家不眠,那妄想成为东宫女主人的一众女眷,无不俯在榻上泣涕涟涟。
传说中的太子妃姿色倾城也就罢了,才艺也是一绝,若不是最后一场骑射没来得及比就被打断,恐她真能成为今后京城的焦点了。
且看那太子妃杀伐果决惩处说闲话之人的模样,日后就是有幸入了太子妃,恐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亦有为詹以初的才华折服的,乃是心服口服啊,真才实学何时都能打动人。
更有甚者,都开始连夜画起太子妃的小像想入非非了……
卓寒仪简直就跟活见了鬼一样,回到家就开始砸东西,闹的渭南王府上下鸡飞狗跳。
“小姐,小姐,您别扔了,那瓷瓶可是御赐的,咱赔不起啊!”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现在竟还要你们教我做事了不成!都滚!”
嘴上再不饶人,左不过色厉内荏罢了,还是乖乖的将瓷瓶放在了桌上,双眼猩红,口中念念有词:“贱人,贱人!”
“迎春!去,将我的盒子拿来!”
被唤的丫鬟面露难色:“小姐,这……”她自是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连你也敢忤逆我!”毫无预兆的一巴掌猛的甩在脸上,打的迎春都懵圈了。
“寒仪,大晚上的闹什么?”下人搀扶着柳氏进来,她拂手示意迎春退下,这才走上前:“哭什么,不像样子!”
“娘,你不知道那贱人有多欺负人!她,她……啊~”一时想不出词来编排,卓寒仪附在柳氏怀中哭成了泪人。
她这哪是委屈,分明就是气恼啊,恼自己不如人,恼卓婉依已将变成了她望尘莫及的样子!
就连渭南王,现在也常不在府中,似乎已经不在乎她这个女儿了!
柳氏看的心疼,亦察觉到了危机感,若真叫那小蹄子踩在她的头上,日后在这渭南王府,可还有她和卓寒仪的位子?
柳氏那充斥着算计的眸子转了一番,扶起卓寒仪的双肩厉声道:“别哭了!娘给你出个主意……”
詹以初和霍安朝回府时,已是深夜,许是酒饮的微醺,各自归殿便沉沉睡去。
霍安朝当然不情愿,可他如今身中剧毒,暂无法行周公之礼,那叫一个恨啊!但凡有法子,当即要将他的太子妃就地正法了才是……
翌日清早,詹以初照旧辰时起身洗漱,在韫凤阁伸展了懒腰。
彩衣连连打着哈欠,似往常一样被自家娘娘吓了一跳:“您怎么又起的这么早,昨夜不是醉酒了,为何不多睡几时?”
“上行下效,太子妃日日睡至日上三竿,久而久之,你们不也乏了?”
“我们哪敢儿啊!”
彩衣小声嘟囔着:“对了!”
她手中拎着一精致小巧的锦盒:“这是耿忠一早送来的,殿下入宫了,特意嘱咐奴婢将这交给您。”
“这是……”
待那盒子打开,乃是一柄质色上乘且设计精致的发梳。
詹以初怔了一瞬,她熟读四书,怎会不知赠与女子发梳的含义:“这……是乞巧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