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任芸芸一改方才的狞色,眉梢耷着,目光柔若西柳扶风:“您可是回来了。”
“身子可好些?”
霍安朝语气都放缓了几分,不似对詹以初那般冷若冰霜,他伸手将任芸芸揽在怀中:“听下人说,你一直在等我?”
任芸芸小脸一皱,樱唇抿着,眸里的泪欲流不流的,一副泫然欲泣之相惹人怜爱。
她弱弱的依在霍安朝怀中:“芸姬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姐姐相比,可我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想跟着您入宫瞧瞧,不知……”
“她连你半分都不如。”
霍安朝敛了神色:“安心,本殿心中只你一人。改日再有宫宴,便带你去看看。”
任芸芸这才满足的笑了笑,还装作懂事般提议道:“姐姐向来看不惯芸姬,可我不愿太子后院不和,正巧太子府的花都开了,不如芸姬亲自下厨,在后花园摆上一桌,邀姐姐前来,也好缓和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霍安朝眸中异色微闪,稍纵即逝,旋即淡笑道:“还是芸芸想的周到,就如你心意去办吧。”
太子府最偏远的竹苑,詹以初正在院内来回踱步。
彩衣颇为不解的跟在她身后:“娘娘,您这是?”
“彩衣,你可知太子府正妃居所为何处?”
“殿下住在清和苑的正乾殿,之侧便是韫凤阁,紧挨着,便是芸姬住的兰苑了。”
“韫凤阁……”
原主的记忆并不齐全,詹以初只隐约记得,打从卓婉依嫁入太子府,就没踏过韫凤阁的门。
倒是那任芸芸,不时往清和苑跑,偶尔还去韫凤阁小坐,似将自个儿当了正妻一般。
思及前日詹以初说她昏过去忘了之前的事,彩衣才体贴的解释道。
“您初入府本不住竹苑,可……”
她似乎不知该如何描述太子妃曾经对下人的苛责,只面露难色道:“太子以跋扈善妒之由将您打发到了这儿。”
这话倒是不假,卓婉依求爱不得,又愚蠢至极斗不过任芸芸那个装柔弱的绿茶,只得将满腹的怨气发泄到下人身上,动辄非打即骂,也怨不得人嫌狗厌。
可卓婉依是卓婉依,她詹以初可是赵国风光尊贵的公主,又岂能受这等罪?
“彩衣,收拾东西。”
“收……啊?”
一刻钟后,竹苑门前,换下常服的詹以初和背着简单包袱的彩衣并肩而立。
抬头看着已经结了蛛网的木质门头,詹以初轻笑着叹了口气:“我这个世子妃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整个竹苑内,竟是连个像样的首饰都瞧不见。”
她和彩衣看遍了原主的衣裳和首饰,不是大红大紫就是不合年龄,就连首饰也俗气至极。
以至于收拾到最后,就带了几件原主娘亲留下的遗物。
彩衣颇有些慌张的看着詹以初:“娘娘,虽说咱在府中不得宠,可这到底是个遮风避雨的去处,若是离开太子府,恐是生计都……”
“谁说要离开?”
詹以初掸去衣袖不留心沾染的灰尘:“自是要去本属于我的地方!”
清和苑内,霍安朝正在书房看兵书,敲门声响起,他微有些不悦的皱起眉。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不是说……”
“殿下,太子妃……搬进韫凤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