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以初笑着应:“无事,不过几只鸟兽撞窗,我梦里受惊,起身驱赶了番。”
“那便好,老身就放心了。”住持并未多言,她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点到为止。
待住持离开后,詹以初从怀中掏出那禁步摩挲,淡雅的青色,珠玉不过市面上常见的花青石,唯有中间刻着一“安”字,才透露出些许主人的线索。
距下山还有两旬,詹以初沉吟片刻将其好生收在包袱里,去佛堂念经去了。
“嫂嫂倒是虔诚,臣弟自愧不如啊!”
耳侧忽而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响,詹以初并未抬头,只专心拨着手中念珠。
霍安成行至詹以初身侧在垫子上跪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侧女子:
“皇嫂倒是耐得住心性。就不怕你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皇兄被人捷足先登?”
见詹以初依旧不言,霍安成也不恼,兀自起身在周遭转着:
“依我看,皇嫂不当这个太子妃也罢!渭南王都已经去了岭南,您不妨一纸和离书离开太子府那深宅大院,自由潇洒去!皇兄不知道,臣弟可看的明白,你断然不是甘心囿于内斗之人。”
霍安成说着俯身半蹲在詹以初身前,看着那双微闭起的眸子沉声道:“皇兄风流在外,能入他眼的绝不是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倒是那卑贱的青楼女子,出身不详的平头百姓才能勾起他的欢心。”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也对,那等人惯会用计俩哄骗男人。皇嫂又何必受这个委屈?”
“六皇子对太子府的调查倒是细致入微,比我这个太子妃了解的还清楚。”
早先有几次和霍安成打交道,她本就不喜,又见这厮总想挑拨离间,心下起了兴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詹以初起身,引着霍安成去了客房,又嘱彩衣看了茶。
她眸中带着淡淡的戏谑之色,眉峰轻挑,淡然的看向霍安成:
“六皇子这般想让我与太子和离,可是对本宫有意?你该知道,觊觎皇嫂是何罪名?”
没想到这女人这般直言不讳伶牙俐齿,霍安成脸色沉了沉:“臣弟只是不想让皇嫂继续在府中受苦。他日皇兄登基,若宠妾灭妻,将那宠姬扶上后位,您不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哦?”
詹以初浅笑,端起桌上的茶碗小饮:“本宫还以为,六皇子有争储之心,竟是我高估了你。”
“……”
霍安成微怔,旋即意识到这女人是在给他挖坑!
可被女人看清又着实让他心头闷堵,霍安成起身欲走却被詹以初叫住:“急着走什么,话还没说完。”
“朝中还有事,臣弟先行一步,皇嫂保重。”
“既为龙子,有争储之心无可厚非,太子一日不登基,一切就还有变数。你若敞敞亮亮承认,我倒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六皇子这般胆怯。”她冷哼了声,尽是嘲讽之意。
霍安成垂在两袖间的双拳攥紧了些,微微侧身看着詹以初:“臣弟会不会让你失望,皇嫂倒是擦亮眼睛走着瞧。”
“本宫拭目以待!”
詹以初冷笑着望着霍安成离去的背影,从她上山起,这厮已经是第二次来寻了,说的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无非是关于霍安朝的不实言论,也不知真假。
可渭南王大势已去,就算此前拥护六皇子,现在也不过是一颗废棋。
那这霍安成,为何要致力于挑拨离间,同自己示好,是想将她拉入自己的阵营?
詹以初并未多想,她知道霍安朝会摆平一切,那男人占有欲旺盛,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许霍安成胡闹。
果然,再霍安成第三次上姑苏寺送温暖后,霍安朝出手了。
彼时,詹以初正在缝衣裳,清早浇花的时候不留神被荆棘勾破了。
“娘娘娘娘!”
彩衣神神秘秘的跑进来:“告诉您个好消息。”
“嗯?”
“那六皇子不会再上山烦扰您了。”
“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