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憨态一笑,抬手示意詹以初落座。
长丰一声唤,侯在宫外等着送礼的一干人这才依次上殿,将从各处搜来的珍世豪礼都纷纷奉上,为博燕帝之喜。
皇子们的生辰礼向来是最后才送,霍安成坐在霍安朝对侧,眉眼间却多是挑衅,似乎对六皇子府要呈上的礼物有百分百的把握。
“父皇。”
霍安朝适时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木匣子:“此物,便是儿臣为您准备。”
那木匣子精致小巧,内里空间并不算大,一眼看上去也装不了什么珍宝。
场上有送东海夜明珠者,有人道从那极西神域求来的舍利子,还有称是万金难求的织金祥图,六皇子就送上这么小小一个匣子,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霍安成看着众人的质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亲自将匣子打开,从中取出一张牛皮图纸,因其太过小巧,全然看不清楚上面画的为何物。
“父皇。”
霍安朝跪在地上,将那图纸与双手举于身前:“大燕乃中原鼎盛,儿臣甚至父皇胸有宏图大业。此乃我大燕东西南北四方小国军备图,儿臣特将其寻来呈给与父皇,亦愿我大燕再创盛话!”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纵使大燕常打着“与邻为善”的旗号,可明眼儿的朝臣,谁人不知燕帝的雄心,他又岂是只甘于眼下成就之人。
群臣纷纷起身跪拜,无不叹于六皇子霍安成的手腕。
燕帝将那图纸拿在手中,又惊又喜的摩挲了许久,他抬眼打量了番霍安成,终是沉声道了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朕之后啊!”
沈贵妃见状忙接上话,看着台下的霍安朝和詹以初笑道:“不知朝儿和婉依给皇上备了什么礼来?”
众人的目光霎时转到二人身上,有期待者,也有等着看热闹的。
六皇子的礼物已是登峰造极,任他太子霍安朝再怎么好手段,也断然再寻不来比那军备图还要得圣心的生辰礼。
霍安成的门客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就等着霍安朝将礼奉上后出言为难与他……
詹以初看了看身侧人,主动抬手在他掌心处轻轻握了下。
后者身子不由一僵,感受着掌心的温热,眸底深谙。
霍安朝本想握紧,将詹以初的小手拢在掌中,身后耿忠的轻咳却唤醒了他的思绪。
不可……不可!
本以为霍安朝会像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起身,却看到那双手,似嫌恶般迅速收回,缩回衣袖间。
詹以初难掩眸底的错愕,眼神不着痕迹的瞧了眼站在霍安朝身后的耿忠,他的眼神分明在闪躲。
这主仆二人,到底想瞒着她什么?
此处是大殿,今儿又是燕帝生辰,詹以初心底有再多疑问,也只能暂且压下。
她端着一贯的端庄大气随霍安朝起身行至殿中,周身那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叫方才还有些吵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六弟出手‘阔绰’,年年赠礼都和父皇心意,儿臣自愧不如啊!”
霍安朝脸上带着几丝痞笑,好似又回到从前那种万事不挂心的风流公子模样。
他双眸却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渊崖,叫人探不得其中奥秘,更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自谦还是讥讽。
“太子殿下就别卖关子了。”朝臣不乏有催促者:“微臣这眼睛都擦亮了等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