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还活着。”
燕帝登时睁大了双眼,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又要厥过去。
詹以初赶紧用银针扎进了燕帝的穴位中。
“父皇,您的病还未好,切记大悲大喜,一定要保持平和心态,否则,如果您再中风一次,纵使扁鹊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燕帝一把抓住了詹以初,眼圈儿都红了。
“你没有骗朕,安朝真的还活着?”
詹以初重重地点头:“是,太子薨逝的消息,是个假消息,霍安成趁着举办宫宴之机,将自己蓄养的私兵府兵放进宫中,又唆使萧楠儿给太子下毒,事后却推说宫中有刺客。”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若非有神医相助,赠药相救,太子怕是真的就会殁了,太子身上的毒解了之后,便和儿臣将计就计,假死脱身,且先让霍安成得意一会儿。”
燕帝感慨万千:“是朕对不住安朝,对不住安朝的母后啊。”
詹以初怔了怔:“父皇何出此言?”
燕帝眸中有浓浓的悔恨:“是沈贵妃这个毒妇!是她杀了孝成!等朕收拾了她的儿子,再腾出手来收拾这个贱妇!”
燕帝情绪再次激动,詹以初只好苦苦相劝:“父皇,您现在千万要保重身子,太子还要指望父皇呢。”
燕帝咳嗽了一阵子,才挣扎着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竟然不能动了。
他愕然地看向了詹以初:“朕、朕的胳膊……如何抬不起来了呢?”
詹以初难掩悲愤,黯然地道:“霍安成召唤儿臣的时间太晚了,儿臣来晚了,父皇的病……”
燕帝明白了。
霍安成这个逆子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还巴不得他死呢。
所以把他气晕了之后才会不紧不慢地找太医。
若非惦记着他手里的玉玺和传位诏书,估计霍安成只会对他不管不问。
“父皇,是儿臣无用。”
燕帝颤颤巍巍地摆手,他动了动还算自如的右臂,淡淡地自嘲。
“没想到朕英明一世,到老了,竟然会栽到自己的亲儿子手里,太子妃,太子现在何处?”
见燕帝已经平稳了情绪,詹以初也放下了大半的心。
“太子已经混入了霍安成的人中,周检也已经率领荆州大营候在宫外,只等父皇一声令下,齐齐将那霍安成拿下。”
霍安成低估了燕帝对孝成皇后的感情。
燕帝当年与孝成皇后感情甚笃,几乎到了对孝成皇后百依百顺的地步。
那景山篁园就是仿照着京郊的庄子而建,不要小瞧了那几座假山,其实那假山洞中另外有一条密道,直通宫外。
这件事情燕帝只告诉了霍安朝一个人。
因此宫中出事之后,霍安朝可以带着人,轻而易举地从地道进入宫中。
他先是将班青手下都灭了,换上了自己人,又找到了被霍安成关起来的宫中侍卫,把他们全给放了,并部署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关键一环就在燕帝。
只要燕帝配合,那就能名正言顺地拿下霍安成,让霍安成此生此世再也无法翻身。
燕帝闭目不语,也不知道是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度,还是在感叹孽子无德。
半晌,他才忽地睁开双眸,眸中精光闪现,锐利如剑。
虽然鬓发散乱,衣衫不整,但此刻的燕帝又恢复了帝王本色。
他微微颔首,在詹以初的帮助下从床上坐起身:“太子妃,传朕的话,召朝臣觐见,朕要宣布退位传诏!”
詹以初退后一步,跪行大礼:“儿臣遵命!”
见詹以初从内殿步出,霍安成一把推开挂在身上的萧楠儿。
他早就厌烦萧楠儿了。
这个女人也就是有点姿色而已,其实蠢笨如猪,又精明市侩,若非还对她有点兴趣,萧楠儿早就成为了一句死尸了。
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父皇如何?”
霍安成急匆匆地就要闯入内殿,却被詹以初给挡住了:“父皇要召见诸位王公大臣,六皇子还是略微等一等吧。”
霍安成狂喜,那个老不死的终于醒了,可以说出玉玺的下落了。
“你让开,我要进去见我父皇!”
詹以初嗤笑一声:“父皇?你也配?”
“你把父皇差一点气死,父皇清醒过来没杀了你,那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
“霍安成,我劝你省省吧,父皇现在需要静养,情绪不可过度激动,我怕你一进去,父皇见了你,病情加重,到时候,纵使大罗神仙降临,也药石无医了。”
霍安成半信半疑:“你方才守在父皇身边,是不是你对父皇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