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以初早就留意到二人眼神,自知今日的晚宴,又会生出事端,心下还起了几分兴致。
她也想看看,任芸芸和卓寒仪到底有没有长进,手段是否还像从前那般上不了台面!
思及此,詹以初看着沈贵妃莞尔一笑:“儿臣去太后宫中多待了会儿,来的晚了些,见位子已有人坐,这才寻了靠后的空地儿。”
这话可不就是在暗指卓寒仪鸠占鹊巢?
座中右下首席,乃除了布宴者外最尊贵之人才能坐的位置,饶是镇国公的儿媳,可总归是庶女。
太子妃还在这坐着,她卓寒仪有有什么资格?
“寒仪,你已嫁入镇国公府,该是懂些规矩。本宫听说你素来是个懂事的,今怎的昏头了?”
淑贵妃皮笑肉不笑的教训卓寒仪,看似是在帮詹以初,实则暗中给那人使了眼色,让她先咽下这口气。
卓寒仪也识趣的赔不是,推说自个儿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跟姚瑶亲近亲近,又得几个郡主解了围,这才乖乖起身将位子让了出来。
坐在沈贵妃身侧的姚瑶,目光一直落在詹以初身上,眸底蕴着几分敌意。
晚宴正式开始后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挑刺,想找詹以初的麻烦,可次次被她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去。
彩衣在一侧看的解气,还暗暗给詹以初加油,心念道:“从前芸姬是殿下宠妾的时候,娘娘都敢打,现在还怕你们这些角色不成?”
席间有婢女端上了果酒,沈贵妃还道:“今儿热闹,在座诸位虽都是女眷,这果酒也是能喝得的。红果,试酒。”
似故意要让众人看着,那唤作红果的婢女将银针插入酒杯内,完好无损的取出。
众人打趣道:“娘娘这是做什么,担心臣女不信任您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沈贵妃端庄一笑:“该有的流程不能省,尔等都是我朝将军大臣的宝贝,若是在今儿的晚宴上出了事儿,本宫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贵妃细心,我等受教~”
虽是果酒,饮多了也不免有些微醺,御花园载歌载舞时,燕帝也来了,坐在沈贵妃身侧,二人不时耳语着。
卓寒仪看准了机会,示意那宫女是补酒,旋即端着杯子上前,又是敬燕帝又是敬沈贵妃的,尽出洋相。
喝了一圈,酒杯终于停在了詹以初这儿,只见那双颊微红的女子脸上带着笑:“姐姐,我知道你心不喜我,可你我终究是一家人,不妨就借着今日的机会,一笑泯恩仇,从前的不愉快,就都翻篇吧!”
詹以初心下不免冷笑,卓寒仪就差将那句话写在脸上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望着杯中稍有些浑浊的果酒,寻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差别,可她只一眼便知,这酒里绝对有问题。
彩衣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悄悄靠近詹以初:“娘娘,今儿殿下不在,您要是喝不下去了,奴婢替……”
“诶~”
詹以初故意推开彩衣,身子稍有些踉跄的走上前:“你我乃血脉想通的亲姊妹,哪儿来的隔夜仇?妹妹这酒既然敬了,我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她抬手虚扶了下:“彩衣,不用担心,本宫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