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
霍安朝依旧板着脸冷嘲热讽的:“太子妃有话直说,你我之间就别拐弯抹角了。”
“孝成皇后之死,殿下可查过?”
话落,霍安朝眸色微动,面色不悦的抬起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知儿子对亡母的感情,詹以初将语气放软了些:“殿下该是比我清楚,孝成皇后死有蹊跷。若你不介意,在府中这段时日,我可以帮你。”
霍安朝本想拒绝,可见詹以初不像是说笑的模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唯一的线索,只剩一个被毒哑的宫女,五感尽失,手脚被砍,养在神医谷中,勉强吊着一条命。”
神医谷……
詹以初忽而想到从前随师父习医,谷中处处都跑了个遍,偶有一日戏水却见水中有一暗室,她欲上前探查,被师兄出尘子带走。
才知那暗室内是神医谷禁地,关着个神秘人。
她曾偷偷跟过去看,只远远的瞥见似是一女子,难不成,霍安朝口中的宫女,就在那水下暗室关着?
“当年所有知情者老的老,死的死,唯有那宫女面前存活,也因被折磨如同活死人一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那日你在宫中见到的毓嬷嬷,是母后生前的贴身姑姑,偏在我出生那晚,她不在现场,这才得以活命。”
连师父和师兄都救治不好的病患,想要从那宫女下手怕是难了。
只有毓嬷嬷一人活着还对实情一概不知,詹以初眉心微蹙:“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孝成皇后,不——”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霍安朝:“你乃父皇嫡长子,对方针对的人,是你。”
霍安朝颔首,唇上勾起一抹冷笑,眸底杀意尽显:“只是对方没想到,我乃天命所归!”
可惜所有的证人都死了,就算霍安朝心里知道,真凶就是沈贵妃,却没有任何证据。
詹以初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的模样,站在那烛火下,连影子都显的有些单薄。
从出生起就被人针对,不得不伪作假面求生,不愿交心,更不轻易信任任何人……
这一瞬,詹以初似乎能明白,霍安朝为何要在平日里装作那副风流相。
她在赵国,位列最小,上有七个哥哥,平日里对她这个嫡亲的公主都是极宠的。
可詹以初知道,太子一日不立,七个哥哥便会针锋相对,甚至手足相残。
霍安朝打从生下就是太子,还自会招至多方杀意,无母族庇佑,又被生父忌惮,若他不装成万事不挂心的模样,恐都无法平安活到现在……
许是同为皇室子女,那种感同身受让詹以初心底升起了淡淡的关切,她踌躇片刻,终是抬起手,在男人背上轻拍了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詹以初不经意的动作让霍安朝浑身一震,他瞬间僵住了身子,许久才平复下心绪:“什么办法?”
“孝成皇后,冒犯了。”
詹以初收回手,双手合十恭敬的朝天默念,而后告诉霍安朝:“没有证人,孝成皇后的尸首便是最好的证据。只要能断定她不是因难产而死,就能翻出当年旧案重查!”
“可,”虽是有些惊骇,霍安朝沉声道:“母后去世已有二十余载,这……”
“殿下可听闻‘骨语’?”
詹以初抬手抄起桌上的笔砚,在纸上写下二字:“尸骨,也会说话……”
耿忠在门外听的冷不防打了个寒战,这太子妃是真敢啊!
任芸芸复宠了每两日再次失宠,她已然快被霍安朝折磨疯了。
怎么入宫一趟,回来又和那贱人混到一起去了?乃至于自己在兰苑备好了晚膳去请都请不来。
“主儿,殿下今儿还是和太子妃同膳,在正乾殿呢!”
“啊——”
任芸芸低吼,拂手打碎了桌上所有的碗碟:“她到底有什么狐媚子功夫,为何勾引的殿下一次次上钩!”
绿绣咬着唇,许久才冒死道:“主,奴婢觉得,您该有个孩子了!母凭子贵,若是您有了身孕,还愁殿下不往兰苑来?您与太子妃一同入府,却都没有身孕,外面已经开始传,太子哪方面不行!”
绿绣放低了声音:“太子总归是男人,叫人这般非议怎能忍?倘若您现在诞下子嗣,再买通言臣美言几句,甚至有可能扶您为太子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