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嬷嬷原封不动的将话转述给任芸芸,气的她差点没背过气去,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此时不同往日,太子的心已经被那女人勾了去,纵是她再怎么闹,也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还作下去,怕是玩火zi焚。
任芸芸紧咬着一口银牙,心里默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从前能博得太子宠爱,便有能力再次复宠,只待时机合适……
启程神医谷前,申子实来府中请见,说着是来探望重病不起的太子,实则打探詹以初的消息。
他来大燕已有月余,却仍是没有丁点詹以初的消息,赵王催的紧,他自个儿心里也似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大燕虽幅员辽阔,终有边界,青天白日的怎会突然消失一个大活人,除非……
“在下忧心,我赵国小公主遭遇不测,落入虎口。”
读完最后一句,詹以初将信合上,眉目间晕着几分淡淡的忧色。
申子实与她青梅竹马,打小二人便一起念书一起长大,早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眼看着昔日友人急的焦头烂额,她却不能将如实相告,詹以初心底难免愧疚。
“若是于心有愧,不妨以身相许,抱本殿之恩?”
霍安朝才换好衣裳,抬手就看见詹以初面上那几分哀愁。
这些日子只见她示威,她皮笑肉不笑的作势,倒还不曾见过因何事而皱眉。
不施粉黛的小脸依旧温润如玉,白里透红,倒还因为那微微蹙起的眉心添了几抹柔和之色。
詹以初瞥了他一眼揶揄道:“竟是本宫高估了殿下,分明才吃了药,怎的毒气入脑说起胡话了?”
车轿入府侯在韫凤阁外,直至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还互不示弱的唇枪舌战。
太子府的豪华马车在京城招摇不休,似摆明了告诉众人,霍安朝正值虚弱之际。
原本还有心存疑虑的小贩,见马车后的两队护卫时,不由得嘀咕:“看来东宫,当真要变天了~”
从京郊出发途径神医谷的必经之路上,早已埋伏好了一队人马,个个都是京城榜上有名的厉害角色,乃至于马车撵过林子口的第一片落叶,詹以初就嗅到了丝丝寒意。
她抬手稍稍掀开帘子,往外打量了番,四周高耸的红木葱绿参天,遮阳蔽日。
左不过申时三刻,林子里的天色就阴郁的像是日暮西垂。
她望着倚在轿壁上小憩的男人,眉峰轻挑:“当真不怕?”
那日行宫来人,该是冲着霍安朝去的,可詹以初几经分析,总觉得真凶像是他身侧人。
和六皇子交手了几次,知他不会如此冒失,没有万无一失的万全之策,伪装了那么久的假面断然不会贸然掀开。
霍安成若一心要霍安朝死,岂会选择太后在的时候动手?倘若被抓到任何蛛丝马迹,他的大计便功亏一篑,那还会有谁……
詹以初不动声色的观察身前男子,他静默不语时,周身不自觉便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马车似绊在了何处,猛的顿住,詹以初冷不防的往前甩了下身子,若非霍安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摔倒。
“可是让你抓住机会偷偷瞻摩本殿,那日在病榻前还没看够?”
他分明没有睁眼,为何每次都能察觉她在观察!
思及从前霍安朝对原主的所谓作为,詹以初呼吸顿时一滞,能让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也毫无防备身负重伤,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