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掉以轻心。”霍安成单手撑着下颌,打量着眼前的一盘棋,眸光微动。
都这么些年了,竟还不断有人找上门。
那梨花本是乡间神医,打从出生起就不同于常人,天生识百草,辨奇毒,虽说不会治病救人,却深谙致死之道。
霍安成本想斩草除根,一念之差,亲眼看她服下剧毒,御医都称无力回天,这才绕了她一命。
这些年间,倒是不少有人前往寻医,霍安成并未放在心上,可今日元勇来报,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杀了吧。”霍安成抬手掀了棋盘,语气轻松到像是捏死一只蚁虫,毫无愧色。
宁错杀一千,不漏掉一个,眼下霍安朝正出风头,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詹以初要找的那味药草,是极为罕见的飞蓟。
梨花打小就走南闯北尝百草,才知道那飞蓟生长在苦寒之地的悬崖峭壁,整个大燕境内,也唯有北上漠河境内的峡谷才有。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过去也要三日,詹以初当即立断,北上寻药……
太子府,詹以初离开的第一日,霍安朝还气定神闲的和萧楠儿吟诗作对。
萧楠儿趁机挽救他和任芸芸的关系:“楠儿知道太子哥哥重情义,冒昧说两句,芸姬虽是有错在先,可她总归怀了殿下的孩子。殿下还是去看看姐姐吧。”
萧楠儿有意无意靠近霍安朝:“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都需要您的照看,未来有一日孩子出生,总不好与殿下生分了才是。”
霍安朝心不在焉的敷衍着,一刻都不想继续待在雅苑,萧楠儿叽叽喳喳的过噪声,带着献媚讨好的眼神,故作忸怩的姿态,都让他厌烦不已。
好在耿忠有眼色,借口宫中有事才将霍安朝支走,他一眼就看出殿下这是在担心太子妃,张口就准备汇报行程:“殿下,娘娘——”
“她的事,不必告诉本殿。”
不等话说完就被霍安朝截住,他脸色铁青:“太子妃既然不想,又何必上赶着贴她的冷脸?纵眼这京城中的女人,有多少想入太子府,饶是换了她,自会有更佳的选择!”
耿忠:小声比比,殿下还真是想多了……
一日不见,三日不见,霍安朝终是坐不住了,眼瞅着京城各处都是年关的烟火气儿,唯有太子府内冷冷清清。
膳房的厨子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咱们娘娘打从上次下厨后闭门好几日了,该不会又和殿下闹矛盾了?”
“嘘,瞧瞧的,没见着殿下脸色铁青,那日俺去送饭,收回来的盘子纹丝不动,怎么端出来的菜,怎么收回来的盘。”
彩衣为防府中人察觉,日日去膳房端菜,回到韫凤阁却只能自己吃,见太子妃好几日都不回,她这心里也慌的紧……
詹以初终抵漠河冰谷,好在来前就有准备,在路上买了件极后的裘皮大氅,饶是如此,也有些扛不住漠河的冷风。
眼前的冰谷高耸,婆娑的树影遥遥的高挂在树梢,寒风萧瑟,一片荒芜的孤山稍显寂寥,冉冉余光趁着枯树,落了满枝的冬雪。
詹以初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目光却落在那山谷峭壁上的淡淡青蓝色,真是飞蓟!
幸得她在府中学了些功夫,目测飞蓟生长的高度,爬上去应该不难。
詹以初脱下大氅,拿出包袱里用以固定的镰刀,正准备往上爬的时候,忽而听到身后一声大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