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鬼汉的脑袋掉到了地上,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被白修衍一脚踩爆,血肉脑浆溅了一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哎呀哎呀。”孟轩慢悠悠的往后退着,“这可不太妙啊。”
而白修衍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红着一双眼睛,慢悠悠的朝他逼近。
孟轩抬起头,看了看和林想站在一起的浮生凉,便腆起一张笑脸,朝两人挥了挥手,便消失的不见踪影了,而白修衍却好似没看见他消失一样,在现在的他眼里,无所谓是谁,只要可以杀了泄愤,便行了。
“你得赶紧走了。”林想见白修衍这样,不由得紧张起来,见浮生凉却还是那一副悠闲样子,便不由自主的催促起来,“赶紧走啊,你干什么呢?”
“我是想走,却走不了啊。”浮生凉摆了摆他长长的紫色衣袖,“看见了吧,这东西虽然能隔绝他人灵力,却也能隔绝我的灵力,咒术是还能用的,只是不能让灵气溢出体外,凝出飞剑,自然就不能御剑了。”
“我带你走。”林想当下立断,凝出一柄飞剑来,“赶快上来。”
“那你徒弟?”浮生凉皱着眉头。
“别管他,我先把你送出去,待会儿再回来找他。”林想催促着,见浮生凉上了飞剑,便捏了个法诀,瞬间便到了百里之外。
“你在这儿呆着,我等会儿回来找你。”林想说着,不等浮生凉回答,就直接调转剑头,飞了回去。
可刚刚等他回飞进玉墨宗的大门,白修衍便瞬间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一张俊俏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还未等林想说话,他倒是先张嘴嘶吼了起来。
林想笑了笑,刚刚想安抚一下白修衍,却只觉得胸口一凉,低下头,却发现白修衍的五个指甲尖尖都戳进了他的胸口,不深,不疼,可林想却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酸酸的,接着,他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修衍是被鬼汉的咒术弄疯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没有动坐在他身前的林想,而是跳下了高台,去杀下面的鬼汉,因为他知道,当时端坐在他眼前的那个人,是不可以伤害的,无论无何,都是不可以伤害的。
当他在高台下努力冷静下来,为了讨林想的欢心,想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本能的时候,林想却离开了他,他神智不太清楚,视力却还好的很。
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林想凝出飞剑,要浮生凉上飞剑,带他走,而当林想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绷断了。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无论自己付出多少,林想还是会因为自己是魔,便狠心的将自己抛下,这难道还不够吗?
难道自己努力尝试的次数还不够吗?
白修衍嘶吼着,身影闪过,所到之处便全是温热的鲜血与横飞的血肉,空气当中灵力闪动,白修衍猛地回过头去,他知道,是那个人回来了。
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回来,但不是为了救自己。
因为他曾经说过,要是自己入了魔,便会亲手杀了自己。
杀了他吧,白修衍猛地闪身至林想面前,杀了他。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低声喃语,杀了他,让他变成你一个人的。
杀了他,白修衍低声嘶吼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自己,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可当林想露出怔楞的表情时,他却还是停下了手,他看见林想慢慢的低下头去,望着他穿进皮肉的黑色指甲时,露出的那种不可思议却又了然的表情时,白修衍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狠命的撕咬他的胸口。
那种酸涩,疼痛的感受,他已经体会了无数遍了。
当林想因为魔气而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放松,稳稳的接住了林想之后,他又有些茫然。
周围的人死的都已经差不多了,鲜血流了满地,浸润了土壤,血肉残肢,倒是哪里都是,白修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怀中的林想,有些不知所措。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无措,这个人,杀也不能杀,爱也不敢爱,更不舍得离开他半步,究竟,该如何是好?
林想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一个周之后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不是念远门的房间,是个陌生的地方,屋子很宽敞,床也极为舒适,床脚摆了一套缎子的白色长袍,不远处的木桌上还摆了些瓜果点心,林想撑起身子看了看,还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胸口的那一点小伤早就消失不见了,连一点伤痕都看不见,看来是仔细照料过的,林想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周和玉怎么样了,自己把他丢在那里,他多半是能够自己回去的?
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阳穴,林想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自己手腕上的这串锁链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是锁链倒也不太恰当,林想手上的这东西,倒像是一个宽厚的手镯,只是中间有一段短短的锁链垂了下来,晃动时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倒是不碍事。
只是,林想有些犯愁,联想之前那个拿指头尖戳自己的白(狂犬病)修衍,该不会是白修衍又犯病了吧。
说实话,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白修衍戳自己的那一下的,只是白修衍发了疯,认不清人,他心里也清楚,那种童话当中,万千人都能一眼看见你的真爱,应当是不存在的。
林想这样想着,却无法忽视自己心中那一点点奇怪的别扭感。
无视了手上的锁链,林想勾勾手指,想要从桌子上拿点东西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灵气都没有了,真的是一点灵气也都没有了。
比当初昱华封印自己修为的时候还干净,林想瞪着手上的锁链,便知道是这东西搞的鬼。
无奈,也不知道白修衍那个鬼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穿上床脚的那身衣袍,出去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