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乱说。”莫小茜用肩膀拱了何珊珊一下，尽量保持平静，但是双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我会替你保密的。”
何珊珊伸手重新帮莫小茜整理了一下丝巾，确定把各种吻痕都盖住了，才算完工。
看着莫小茜胸有成竹的样子，何珊珊的心里却没那么有谱。
只有一个晚上，莫小茜怎么可能消化那么多的资料，更何况她昨晚还有重体力劳动……
两个人朝着会议室走时，何珊珊凑到莫小茜身边：“要不要我把资料的概要给你说说？”
“放心，不用。”莫小茜的脚步平稳，回头给了珊珊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
“你看完了多少？”何珊珊担心地问。
莫小茜淡然一笑：“全部。”
“全部？小茜你真会开玩笑。到底看了多少，你告诉我，我好替你补充啊。”
面对何珊珊的忐忑，莫小茜轻拍她的手臂，“全都看完了。”
重案组的成员都聚集在小会议室里。
红玉站在演讲位，用PPT做了简单的案情回顾和新线索梳理，然后就到了莫小茜的犯罪人物分析。
莫小茜从座位上走到演讲台上不过十几步的路程，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毕竟从昨天团队见面到现在，才一天而已，他们都不太相信莫小茜能有什么见解。
莫小茜站在众人面前，面对着大家质疑的表情，心中没有半分忐忑，平静地如同一潭池水。
莫小茜说：“为了让分析更加简洁，我们不妨把这些案子分类命名。第一个可以合并的案件，就是一群暗杀夜川未遂，却反被人灭口的连环杀人案件，我们可以将这个案件命名为‘灭川行动’，幕后黑手擅长用鹰爪形的利器杀人，因此我给他取了代号为‘赤鹰’。”
“灭川行动涉及到到杀手一共有3个：1号杀手李大力，用刀追击夜川到女装店；2号杀手坦克，潜入我家并枪击夜川、刺死小偷李奇帕；3号杀手，我把她称为‘鬼面’，在医院企图用毒药杀死夜川未遂，曾剥了两个护士的面皮，并处以焚烧。我曾见过鬼面的身形，但是没能见到她的真面目。”
莫小茜说的这些都是警方已经掌握的线索，大家并没有多少兴趣，都在等着莫小茜更加深入的分析。
只有陈乐认真地在做笔记，俗话说笨鸟先飞，他就是有这种天道酬勤的精神。
大家无聊的表情都在莫小茜的预料之中，莫小茜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说的分析，将让这些人瞬间沸腾。
“接下来是我对灭川行动的推断。一、3号杀手鬼面已经死了，她就是第二个被剥皮的护士。这一点可以比对死亡护士的DNA、以及鬼面在染毒毛巾上的留下的DNA。”
此言一出，小会议室里瞬间就沸腾了。
他们之前翻遍了医院的火灾现场，都没有发现鬼面和赤鹰的痕迹，难道鬼面就是那个被剥皮又被烧死的护士？
何珊珊沉默了，她当时确实没有比对这两个人的DNA，因为任何珊珊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一层。
“鬼面为什么会剥自己的面皮呢？”何珊珊问。
莫小茜淡淡笑了说：“还记得我说过，第二个护士死时，鬼面和赤鹰都在场么？”
何珊珊点头，“记得。”
莫小茜说：“鬼面之所以会剥了自己的皮，是因为被赤鹰的催眠了。而赤鹰，就是一直藏在幕后的催眠高手。”
众人唏嘘不已，赤鹰竟然会催眠？
如果莫小茜猜测的是对的，何珊珊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俞峰以前破案时，对案情的推理很棒，而这次却推断缓慢。
因为俞峰并不懂催眠，他自然也想不到赤鹰会催眠。
莫小茜解释说：“赤鹰催眠了鬼面，并在鬼面剥了自己的皮后，让鬼面恢复清醒，把镜子递给鬼面看。所以鬼面激动地摔了镜子，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把自己毁容的这种惩罚。而赤鹰打晕了鬼面，然后又模仿鬼面想要烧死我和第一个护士的手法，在地上摔了白酒瓶，点燃了火。然后赤鹰在警察赶到前逃离了现场。”
众人沉默了，何珊珊小声对陈乐说：“快去鉴定科，比对一下鬼面和2号护士的DNA。”
陈乐合上记事本，嘱咐红玉把莫小茜一会儿说的判断都记下来，他好以后学习，然后悄悄出了会议室。
莫小茜继续说：“第二个可以合并在一起的案件，是贾会长的助理田雪的自杀、小偷金百万的自杀和张萌的自杀。虽然田雪和金百万的案件已经结案，但是这几个案件的死者的死亡原因从逻辑上都说不通。”
莫小茜看向众人，“我怀疑，他们都是被催眠而致死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从张萌大脑的叶厄酸数据显示，张萌的确曾经被催眠过，而且催眠程度非常高。我怀疑迫使张萌自杀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赤鹰，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毁掉夜川。”
何珊珊记得之前俞峰也提及过，田雪和金百万都可能是被催眠的，而且那时俞峰提出的怀疑对象是贾会长。
何珊珊问：“田雪和金百万呢，莫医生觉得谁是最有可能的？”
莫小茜沉默了一下：“贾会长的嫌疑最大，我会再去问问他。至于第三个可以合并的案件，就是2009年到2010年的连环杀人案，以及珍珠号船长周舟沉船事件。这些死者胸前的利器都是鹰爪形的，应该也是赤鹰所为。”
莫小茜的推断何珊珊基本同意，刚才对莫小茜充满质疑的众人，也都沉默思考她说的话。
莫小茜顿了顿，继续说：“2009年到2010年的连环杀人案，并非偶然，找到他们的共性，就能确定赤鹰的身份。我猜测，赤鹰自己或者亲友曾遭到强奸，但是强奸犯却逃脱了法网。于是，赤鹰开始扮演惩罚者的角色，对落网的强奸犯进行报复。”
何珊珊记得，光棍节时，他们在俞峰家过节，俞峰曾说过赤鹰可能幼年时受到过性方面的虐待。
那时，警方还没有发现这些连环杀人案的线索，这么说俞峰与莫小茜对赤鹰的这一点判断应该是相近的。
有人忽然问：“那赤鹰一直想要杀了夜川，是不是因为夜川也曾经强奸过谁呢？”
何珊珊倒吸一口气，这些警员都不知道莫小茜和夜川是恋爱关系。
这个问题问得，肯定引起莫小茜的愤怒！
不料，莫小茜却笑了，“关于夜川的为人，我想请大家回忆一下在张萌自杀的案发现场，我曾说过张萌企图和夜川发生关系，却被夜川拒绝。另外，凭我对夜川的了解，他的自控力非常好。所以，赤鹰想要杀了夜川，并不是因为夜川强奸过谁。”
“那赤鹰为什么要对夜川下手呢？”
这个问题又让会议室沸腾了，大家讨论了一顿，最后又看向演讲台上的莫小茜。
莫小茜淡淡地笑了，“我暂时还不确定。有一个疑点，等我想通了，就能确定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陈乐探头走进来，看着一双双询问的眼睛，大声说：“已经证实，鬼面就是2号护士。”
警员们都震惊地看向莫小茜，他们花了那么多精力寻找鬼面的下落，原来鬼面早已经死了！
众人还没沉浸在震撼之中，却听莫小茜继续说：“最后一个案子是贾如珍被人劫走并拍了不雅视频的案件，应该也是赤鹰所为。赤鹰本想利用吸引夜川到贾家老宅，诬陷他与贾如珍案件有关，但是没有成功。我断定，贾如珍并没有死，而且她出现时，还会有新一轮的诬陷。”
关于夜川在贾家老宅看到冷浩脚印的事情，莫小茜并没有明说。
夜川有超忆症的能力是秘密，莫小茜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建议我们在去贾家老宅，并带上足迹专家。提取出现场的各种脚印，与已经自首的6个绑匪、警方人员、夜川、我和贾如珍进行比对，其余出现的脚印，就是赤鹰的。”
莫小茜顿了一下，心底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继续说：“赤鹰可能不是一个人。他很可能有同伙。而且，赤鹰和我熟识。他隐藏了自己会催眠的能力。”
何珊珊握着笔的手忽然一顿，脑海中想到莫小茜曾经说起怀疑了冷浩。难道冷浩就是赤鹰……
莫小茜说：“赤鹰的特征如下：男，30到45岁之间，高学历，曾在美国生活。他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至少有两套独栋别墅。认识我超过2年，但不在我的诊所工作。”
关于赤鹰的大部分特征，莫小茜在光棍节的讨论时都已经解释过了。而这些特征何珊珊也都传递给了组里的成员。
但是有两个新增的判断让大家很好奇：“为什么赤鹰曾经在美国生活？为什么认识你超过2年，还不在你的诊所里工作？”
莫小茜淡淡地说：“第一个问题，赤鹰模仿的是2006年的美国连环杀人案。这点可以从他所用的工具，要比美国的连环杀人案作案工具更加简陋来判断。美国的连环杀人案，在中国查不到信息的。所以，赤鹰一定是在美国生活时看到了案例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