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点头，“的确，这种情况史无前例，所以对于是否同意你加入，也一直没有定论。碰巧，那一年开始，出现了大批美国商人将财产全部捐给中国的福利院而后自杀的奇怪案件，我们猜测，这些商人都被人催眠了。”
夜川和莫小茜相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赤鹰。
难道夜川和赤鹰的交锋，就是从美国开始的么？
回忆起往事，亨利教授心中也感慨万分。
“申请加入FBI要求年龄23至37周岁以内，在这个年龄段里，并没有人懂得催眠。所以，FBI迫切需要你对催眠技艺的掌握，希望你可以协助他们破案。你同意之后，很快展开了调查，并圈定了几个嫌疑人。”
莫小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夜川会那么多技能，心理学、撬锁、躲避追杀、逻辑出众，原来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我还会很多你不知道的技能。
莫小茜记得夜川曾经如此说。
现在想来，其实很早以前，夜川就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过猜测。
亨利顿了顿，抬眸看了莫小茜一眼，继续看向夜川，“2009年，Marian回国工作，你申请辞职，追随她回国。本来你已经不用再考虑破案了，但是你回国后，又忽然联系FBI，说在中国发现了催眠凶手的嫌疑人。就在你离真相越来越近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海难却差点让你丧命。”
“你们怎么在大海里找到我的？”夜川疑惑万分。
夜川静默了一秒，他几乎已经确定这个催眠凶手就是赤鹰。
“我判断出谁是幕后黑手了么？”夜川问。
亨利教授叹气，“你已经查出有两个嫌疑人，但是一直没有他们作案的证据。”
莫小茜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那两个嫌疑人，是不是冷浩和俞峰？”
与此同时，警局里。
何珊珊正咬着笔头，拧着秀眉，思考着为什么夜川失踪时，冷浩也失踪了……
她之所以发现冷浩失踪了，是因为发现自从冷浩松了她一条连衣裙以后，就不再搭理她，这让何珊珊心中非常不安。
何警官莫名地就是想见见他，想要问问他这样忽冷忽热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的女生可能会羞于问出口，可是何珊珊就是女汉子一枚，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她直接给冷浩打电话，却发现冷浩关机了。
何珊珊又问起俞峰，知不知道冷浩去了哪里，俞峰却说冷浩请了几天假，却并没有提起自己要去哪儿。
何警官的脑海中忽然呈现出那天莫小茜和自己的对话，难道冷浩听到了莫小茜说夜川去了美国，所以他也追去了？
难道冷浩真的是赤鹰？
何珊珊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可能。”何珊珊喃喃自语，甩甩头。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冷浩怎么可能会催眠呢？
“师父，我查到新消息了！”陈乐激动地跑过来，看着一脸担忧的何珊珊。
“哦。”何珊珊看了一眼陈乐，“什么消息？”
“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的共同点！”
何珊珊瞬间来了斗智，两眼放光，“什么共同点？”
陈乐嘿嘿笑，捏着笔给师父解释：“表面上看，他们都与强奸或者疑似强奸她人有关，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共同点。真正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做生意的，而且都曾经濒临破产，却意外地收到一笔捐助，然后扭亏为盈。但奇怪的是，他们死后，财产都不翼而飞了。”
“是谁给了他们捐赠？”何珊珊皱眉，他们的死到底和捐赠的人有关，还是有人觊觎他们的财富？
陈乐摇头，“暂时没查到。”
“那财产去了何处呢？”何珊珊又问。
答案依旧是摇头，“查不到。”
“继续查。”何珊珊忽然觉得左眼皮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亨利教授为莫小茜安排了房间暂住。
虽然夜川说自己完全可以和莫小茜睡在一张床上，但是莫小茜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还是作罢。
就在今天下午，夜川向亨利提出：“我要见FBI的局长。”
不料，亨利却摇头，“今天上午我已经问过了，他说不方便见面。”
“什么意思？”夜川邪魅的眼睛划过一抹愤怒，“他把我自己的身份弄丢了，让我现在不得不冒充自己的哥哥，就没脸见我了么？”
“你别激动。”亨利教授的眉毛抽抽，“其实我们这样安排，正是因为考虑到你在回到中国后，明明已经不是FBI的成员，却为了协助我们破案而险些丧生……”
“所以补偿我的？”夜川冷冷地看了亨利教授一眼，然后闭了闭眼。
莫小茜沉默着，握住夜川的手。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犹如他们彼此靠近的心。
亨利教授尴尬地笑笑，“我知道，这种做法让你们非常痛苦，但是我们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若不是之前装在你腰带里的全球定位系统，我们也不能及时把你从海里打捞出来。”
亨利叹气，“沉船时，你的大脑受到过猛烈的撞击，再加上在冰凉的海水中浸泡，没有变成植物人已经是万幸了。
夜川睁眼看了亨利一眼，用手拍拍莫小茜的手。
他没事，只是有些愤怒是一定要表达的。
亨利教授继续说：“若不是真的夜川那时候发生车祸去世，我们也想不到把你们两个的身份调换的办法。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始终觉得那场海难不是意外，而是针对你的恶意行为。所以，为了让你能安全的活下来，我们只能让‘夜辰’的身份死亡了。”
“其实，这么做之前，我们也暗中接近过莫小茜。”亨利看了莫小茜一眼，“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打击发生了心因性遗忘，还是其他原因，她不记得你了。所以我们才能比较顺利地让你接受了两年治疗。”
夜川握着莫小茜的手微微紧了紧，“夜凌也知道我是冒牌的？”想起夜凌，夜川真有些替她心疼。
亨利教授点头，“她知道。你也是她哥哥，她心甘情愿地照顾你。我们告诉过她，会暗中保护你们兄妹，而她的任务除了帮助你康复，还要帮助你找回记忆。我们需要知道你当时到底查到了什么。”
“如果我始终想不起来，也无法判断出来我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们就打算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做我的夜川？”夜川的语调微有上扬，莫小茜听出夜川的怒意。
他们两人明明是夫妻，却被硬生生给扭成了弟弟和嫂子！
若不是夜川坚持，恐怕这段姻缘就这样被错过了！
亨利教授咳了咳，缓缓说：“你要明白，如果事实证明你的大脑受到的损伤，使你丧失了以往的逻辑思维能力，那么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你的过去。因为那只会让你陷入危险，而且是一个大脑受损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的危险。难道你要让让你的妻子再次面临失去你的痛苦么？”
言外之意，大脑完全康复的夜川自己就能探查出过去，而大脑受损的他，拥有记忆只会给莫小茜带来负担。
夜川紧紧握着莫小茜的手，险些把她捏的喊痛。
轻叹一口气，夜川的脸上又露出招牌地邪魅笑容，“我身上还有什么你们用来监控我的高科技产品么？”
比如全球定位系统之类……
“其实从你躺在中国医院的病床上，变成‘夜川’开始，FBI就不再关注你了。而你能在昏迷两年后醒过来，并且完全康复，是我和FBI都始料未及的。可见，夜凌对你的护理，真的非常用心。”那时夜凌几乎变卖了家中很多财产，才换来给夜川治病的费用，令亨利教授感动万分。
夜川点头，夜凌对他的关怀，完完全全都是发自肺腑的。
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夜川和夜凌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夜川昏迷时。而夜凌却为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却毫无保留地付出了。
眼眶变得湿润，夜川用力地眨眼，将充斥着眼眶的温热逼了回去。
夜川抬眸，邪魅地扬起唇角，声音低沉而透着凉意。
“明天，我们回景城。不是为了协助FBI破案，而是要查出到底是谁毁了我和茜茜的幸福。”
夜晚时分，何珊珊盯着手机发呆。
她给冷浩发的微信始终没有收到回复，难道他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了？
“不想理我干嘛招惹我！”何珊珊抓起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怨妇的样子，又看了看耳垂上的耳钉，酸意一点点从胸腔内蔓延开。
将钻石耳钉摘下来，何珊珊把它们捏在手里，在光下转动耳针。钻石切割面的光泽闪烁，闪的何珊珊眼睛发痛，一如她和冷浩之间莫测的情愫。
忽然，何珊珊的手指一顿，莫小茜的话犹在耳畔。
据说他的父亲曾经是景城著名的慈善家，就连天福福利院都是林轩的爸爸出资建的。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林轩的爸爸忽然破产了，林轩的妈妈跑了。
今天陈乐的重大发现也清晰地浮现在何珊珊的脑海中。
真正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做生意的，而且都曾经濒临破产，却意外地收到一笔捐助，然后扭亏为盈。但奇怪的是，他们死后，财产都不翼而飞了。
何珊珊惊得手一松，钻石耳钉叮地一声坠地。
难道真的和冷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