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芝,其实五天根本不够。你想啊,我们这里的四个村全被毁了,想必其他地方也不妙,公社哪能在我们回村后,立刻派人来?至少得三到五天甚至更多。
这样江灵芝,你负责五天,其余的我来管,你说怎么样?”
江灵芝仔细想了想,觉得江晚说的没有错,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只是损失两百块,江晚损失得上千。
这样一算,她比较划算。
两方都没意见,欠条很快写成。
村干部、族长、族老们不约而同自告奋勇做见证人,全都在欠条上按了手印。
欠条一式四份,村里族里各一份,江晚和江灵芝各一份。
之所以如此繁琐,因为欠条上照江晚的要求写了欠款原因。
这是为江灵芝表功,她乐意之极。
随后,江灵芝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那德性,好似她得了什么天大的荣誉。
她家其他人虽然不满意她做了冤大头,但暂时不用还钱,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心里有气却没有对她发火。
……
江灵芝走后,江晚改变主意,没有坐到傅祁年的身边,而是去了刚才维护她的几个女人身边。
和大家随意说了一些家常,她面色一转,一脸八卦地问李秀竹,“秀竹婶子,娇娇上次遇到我,说她自从工作,每月都会给家里寄钱,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志国叔的药费不用愁了吧?”
江晚嘴里的娇娇,全名崔娇娇,本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前世,江晚的朋友并不多,除了榕树村从小一起长大的崔娇娇和江小花,只有在危难中认识的苏叶。
只是,前世她离开榕树村后与早早嫁人的江小花没有再见面,却被崔娇娇这个黑心莲坑得很惨。
这个仇也是要报的。
既然崔娇娇的死对头继母今天主动对她伸出橄榄枝,她肯定要好好把握住。
江晚音刚落,何铃花气呼呼地蹦了起来,“不可能,绝不可能!
邮递员送信件和汇款单到村里都是先经过我家,我们可从来见到她寄回来什么。
而且,去邮局取钱需要村委会的证明,她若是真的寄了钱回来,秀竹他们根本做不了瞒天过海的事!”
其他人都对江晚的话一脸诧异,但都认同何铃花的观点。
“确实!去邮局取钱需要村委会开证明,她别说月月寄钱回来,哪怕只寄了一次信,全村都能知道。”
“对!是这个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
容貌秀雅的李秀竹一脸沉思,“江晚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在这事上说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脑子笨,想不出原因,大家帮我想想……”
听到的人一起沉思。
不一会,有人若有所思道,“难道是邮局的人……比如邮递员贪污了?我跟你们说,我这不是混说,我之前听说过这事,有个邮递员贪了一位知青好多钱……”
有人眼睛一亮,“难道她将给你们的那份一起寄去了她舅舅家,让他们转交,却被昧下了?”
“……”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顿众说纷纭,大家最后都倾向于两个猜测——被邮局方面的人昧下或者被崔娇娇舅家的人昧下。
还有人提议去派出所报案,李秀竹似乎有点意动,一直在沉思。
反正现在不能去报案,江晚故意一言不发,直到有人点她的名字问她。
“小晚,你快回忆一下,娇娇当时的原话是什么?”
江晚苦笑,“当时她急着上去市里的客车,我们只是匆匆忙忙说了几句。
她这话是最后说的,当时是我问她下次什么回来,她回答我说,‘我自从上班每月都给家里寄钱,家里现在的日子挺好过,不用我再操心,所以我决定过年之前都不回来了。’说完她就上车走了,我都没来得及回答她。”
大家,“……”
江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觉得急着报案不可取,万一是她舅家昧下,事情闹大,她心里不痛快,怎么给你们继续寄钱呢?
还是谨慎点,秀竹婶子先亲自问问她?反正,就算报案,派出所也得先找她了解情况。”
吴婶听了使劲一拍大腿,“确实是这么回事!哎!秀竹你别着急啊,不管怎么说,娇娇肯寄钱给你们是好事!你得往好的地方想。”
其他人也纷纷应是。
不仅如此,大家最后还将“多嘴”的江晚给夸了一顿。
“不管怎么说,秀竹这事你得感谢小晚,若非她刚才说起,你们会被继续蒙在鼓里呢!”
“就是就是,我看啊,如果事情搞清楚了,你们可得好好感谢小晚。”
“……”
李秀竹无声地抽泣了一下,笑着说道,“确实!还有前天,若非是她,我们家莹莹也不能轻轻松松回来。
我早就寻思好了,等回村后,一定抽时间好好感谢小晚。”
江晚打了个哈哈,“婶子言重了,那都是老祖宗意思,您若想感谢,回村后多给老祖宗敬个香。”
江晚这个话,成功的让好多人静默的双手合十,诚挚的感谢老祖宗大恩大德。
江晚也有些心满意足。
暗暗期待,她的这个谎言能破碎崔娇娇的所有美梦——
崔娇娇自从上班,不仅没给崔家寄钱,也没有给舅舅家寄钱。
她把钱全用在了自身的上。
原因是,她冒领了崔莹的身份。
担心以后被打回原形,她迫不及待想要用美色钓到一个金龟婿。
可惜她相貌平平,只能寄希望于打扮。
前世,她还真成功了。
并且因此随她的丈夫一起去了京市,一起成为江荷的好狗。
崔娇娇和崔莹身世大白时,李秀竹两口子已经前后病死,崔莹嫁了一个家暴男。
崔莹恨极,想要与崔娇娇同归于尽,结果和江晚前世一样,被崔娇娇弄死了。
与崔娇娇本来就有仇,又与崔莹同病相怜,江晚特别愿意管这个“闲事”。
……
晚上九点多,江晚和傅祁年一起回家。
路上,江晚犹豫了一下,对傅祁年说道,“我准备半夜去深山取药材,你要一起去吗?”
傅祁年也迫切想去。
他温润地点头,“好。”
江晚满意地眯了眯,调皮地说道,“嗯,记得别在爷爷面前说漏嘴哈!”
“……”
不知道谁才是喜欢多嘴的那一个。
傅祁年嘴角微抽,“……好!”
江晚回到家里发现妹妹们都在跟着三个女知青学认字。
教的人耐心认真,学的人也是。
她心中欢喜,决定做鱼片粥犒劳一下。
半夜,其他人都睡熟后,她和傅祁年轻手轻脚地出了树屋。
天空的下弦月正当明亮,不需要其他的照明。
江晚本与傅祁年并肩而行。
但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刻意上前与她保持了两米多的距离。
江晚有些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