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有地震,老祖宗昨天怎不说?江晚,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江晚,我早就知道你霸道,没想到你这么霸道,竟然想掌控咱们整个村的人,你说,你和土匪恶霸有何区别?”
“江晚,你的心真是太黑了!老祖宗怎么会选你做接引人,一定是被你用什么阴谋诡计给蒙蔽了。”
“……”
有人质疑,也有人相信。
“不会吧?若江晚是在撒谎,时间一到就会戳穿,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没道理呀!”
“地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家现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决定相信她……”
“……她不像是有野心的人,我也决定相信……”
“……”
见舆论渐渐偏向江晚,江美兰急了。
她气急败坏地叉腰怒吼,“你们可真蠢!真到那一天,她会说,是老祖宗在她的请求下,帮忙去除了地震。你们好好想想,真有地震,老祖宗怎么可能只给她一个人托梦?”
江美兰的话成功劝转很多人,江荷借机帮腔。
她依然一副柔弱小白莲模样,“是啊,姐姐,虽然老祖宗只能上你的身,但并不是只能给你一个人托梦。
所以地震之事,你绝对是在说谎。
当然,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所以你赶紧给大家认错吧。看在大错还没有铸成,大家应该会原谅你。”
江荷的话,让之前相信江晚的人也变的脸色,大家的质疑声更加响亮。
江晚竭力平静而笃定,“我没有说谎,祖宗确实托梦说五日后有地震,这样吧,若到时候证实我说谎,我任凭处罚!”
人群顿时沉默。
但很快,一个女知青忽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听长辈说,地震前,动物会有异常,大家快想想,这几天,可发现动物有什么不对劲?”
又是一阵沉默后,大家一齐摇头,然后有人激动的辱骂江晚。
“江晚你个混账,你太过分了,竟然拿这种事吓我们,老子吓死了你不用赔命吗?”
“我明白了,江晚,你一定是知道老祖宗不能时刻看顾我们,所以骗我们上山,然后偷走我们的东西,你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呢?”
“是啊,进山没有路,太重太大的东西搬不上去,但村里有车路去镇上,到时候她一定会把我们的东西全抢走。”
“对,别的不说,就谷仓那些东西都值不少钱呢。”
“……”
这些村民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吃掉江晚。
江荷见时机正好,大声喊道,“要不我们将姐姐关进村禁闭室反省几天吧,免得她闹得人心惶惶,反正你们已经学会怎么找木薯和给木薯去毒。”
江美兰立刻对特意带来的祠堂执事示意,四人立刻围住江晚。
碍于江晚的大力,这几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礼后兵。
为首的一个语气淡漠,“江晚,你自己去还是我们请你去?”
祠堂执事身份特殊,江晚迟疑要不要对他们动手,忽然几枚鸡蛋大的石头向她迎面砸来,同时是一个少年阴狠刺耳的声音。
“江晚,你这个贱女人,你害了我全家,我要打死你!”
江晚下意识的闪避石头,不妨江美兰和江荷一人向她扔过来一把石子。
三人所站方向各不相同,她再厉害也无法全部躲开。
江晚祈祷能躲开头脸的袭击,忽然眼前一暗,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同时,伴着熟悉的雪竹香,傅祈年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小心!”
当她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傅祈年带出了人群包围圈。
傅祈年速度极快,那些人的表情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江晚很容易就辨别出偷袭她的人,分别是江荷、江美兰和江铁牛的大儿子江大明。
她想也不想的从傅祈年的怀抱挣脱,准备报仇,愕然发现,脚下有点点猩红的血迹。
她诧异地抬头,发现傅祈年的左脸靠耳朵的地方竟然有个不小的擦伤。
大佬受伤了?
这一瞬间,江晚的怒火宛如火山爆发,她大喝一声,飞奔过去,将方才所有辱骂她的人全都踹飞在地。
尤不解恨,她扯过江美兰、江荷、和江大明,一人扇了十个大耳刮子,力道之大,仿佛在上面凝聚了她所有的怒火。
随后,在一阵一阵的惨叫声中,她愤怒地扬着拳头,恨声说道,“我只是将老祖宗的预警告诉你们,并没有逼你们相信,更没有逼你们上山,你们凭什么怪我?
我现在话落在这里,阎王拦不住送死的鬼,我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从现在开始,不再管你们了,你们爱信不信,爱搬不搬!走,傅祈年,他们不搬,我们自己搬!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搬家!”
江晚说完,顺势牵住傅祈年一只手腕,带着他家里走。
家里没人,进到堂屋,江晚拿出一个比普通葫芦小一半的小小葫芦,温声对傅祈年说道,“这是那天小柱用过的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毁容,万一毁容,我一定对你负责。”
傅祈年觉得她是在说笑话,但这“神药”,他拒绝不了。
他抿了抿唇,由着江晚给他处理伤口。
这药水的确神奇,原本指甲盖大的破损,不一会就变成了掉痂后那种粉红,并且没有结痂现象。
傅祈年借助镜子看到这一幕,本想借机问江晚药效为何如此神奇,江晚将还剩大半药水的小葫芦递给他,“你的伤口以后自行恢复就好。这个给你备用。昨天给小柱的也是这个。它效果很好,不过里面有千年人参一类的珍贵药材,我家存量不多,暂时不能卖给你,只能少数送一些给你。”
傅祈年昨天说要找江晚买这种药,是想为部门谋福。
听完她的话,他很想说,药材的事可以交给他,但很快打消了这个主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容易谈崩,等等再说。
正是午饭时间,江晚决定先做饭。
今天在山上时她悄悄催生了一些荠菜,她决定给大家做玉米面荠菜饺子。
饺子快包好的时候,江老爷子和江月、江芸一起回来了。
三个人脸色很不好看,应该是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
不过,他们都没有提,只是默默帮江晚忙碌。
吃完饭,江晚正要对爷爷说,她想去镇上一趟,江老爷子拿出一叠钱票和几张证明,温声说道,“阿祁,小晚,你们现在去镇上办结婚证吧!顺便买一些需要的东西。”
江晚下意识地看向傅祈年,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却见傅祈年微笑地看着江老爷子点头,“好!”
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不是真心喜悦,却算是给足了江老爷子面子。
江晚心中莫名有些心疼他,但此时,她也只能微笑点头,“好的爷爷,不过要买的东西很多,我可能回来的有点晚。”
“爷爷知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
照爷爷的安排,江晚花两毛钱租了村里的牛车做脚力。
她原准备自己赶车,结果被傅祈年抢先。
道路颠簸,说话不方便,两人一路沉默。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一起来到了镇上。
他们先听话的去镇上的办事处领了结婚证。
从办事处出来,傅祈年递给江晚一些钱票,淡淡说道,“这是我爷爷和姑姑为你准备的。”
江晚好奇的接过去看,发现竟然有五百块钱、一张手表票、一张缝纫机票、一张自行车票,以及很多布票、油票、肉票等。
绝对是大手笔。
知道傅祈年的真正身世,她内心一点也不震惊。
但为免傅祈年起疑,她故意“瞠目结舌”了一会,才略有些不舍的将东西递回去,“我们不算真的夫妻,这些我不能要。”
傅祈年将东西推回去,“就当我的伙食费、住宿费和药费。”
江晚犹豫了一下,收下东西,“现在正是需要用钱,这些就当我向你借的。”
傅祈年没有应声,将她送到供销社门口后,低声对她说,“你先去买东西,我去见一个朋友,最多一个小时来接你。”
江晚正愁无法单独行动,求之不得,“你只管去忙!万一时间过了,我们四点半在路口见。”
她说完,欢快地走进了供销社。
她进去后没有买东西,只是随便看了看,约过了五分钟,她匆匆出来,直奔镇东的黑市。
她是黑市的常客,几分钟后,很顺利地站在了一个堆满货物的小院子里。
现在是七七年,上面的政策已经相对松动,对黑市的管控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来黑市交易的人很多。
江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气质文雅的白发老太太拿出一只翠绿温润的手镯,颇为不舍地说道,“换一支十年份的人参可以吗?”
小院的老板眼中精光一闪,却假装无奈,“您这镯子值不了这么多,而且,我们现在没有现货,这样,您回去再找一点类似的东西,半个小时后您再来找我们交易?”
老太太叹口气,“好,我半小时后再来。”
老太太说完神情落寞地往外走。
江晚目光一闪,匆匆买了一挂不要票的鲜猪肉,疾步赶上老太太,低声道,“老奶奶,我有十年份和二十年份的人参,您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