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让袁父出面,是因为崔娇娇现在算是袁满的媳妇。
江晚和崔娇娇是好友,崔娇娇这些天一直与江晚同锅吃饭。
袁满一直窝在帐篷不肯出来,但崔娇娇每次都会给他带一份。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觉得,江晚一定会给袁父一点面子。
江晚确实给了袁父一点面子。
她安静地听袁父说完了他们的无礼要求,“江晚,老虎虽然是来找你的,但它和猎物都是公家的,没道理你们能吃肉,我们连汤都没得喝,所以江晚,你也分我们一些肉吧,就当可怜我们这些老人和那些孩子……”
若非暂时不想和崔娇娇翻脸,袁父第一句无耻的话说出来,江晚就会将他赶走。
看着崔娇娇的份上,她忍耐着听完,嗤笑道,“谁说我们吃肉了?那些猎物是老虎自带的干粮,我们哪有胆子吃?我们吃的是老虎不敢吃的猎物内脏。没有给你们是觉得你们不敢吃。既然你们也敢,小柱,瑾辰,拿一副野猪的内脏给他们。”
“好!”
“好!”
小柱和江瑾辰匆匆扒了一口鹿血羹,一起快速用背篓装了一副没有洗过的野猪内脏丢给袁父。
袁父嫌弃的后退几步,抽抽着嘴角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们吃的是内脏,不然不会这么香。”
江晚冷哼,“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瞧。”
江晚不怕袁父亲自去看,有村干部和族长、族老坐镇,量他不敢抢吃的,或者明目张胆糟蹋东西。
“看就看!”
江晚如此笃定,袁父已经信了她的话,但还是决定亲眼看看。
不是赌气,是好奇,也是想偷师,他想知道,江晚他们是如何将内脏做得这么香。
袁父走到桌边,发现那些肉菜果然都是动物的内脏。
虽然有一半是很难得的鹿内脏,但还有一半确实是野猪内脏,不仅有猪心、猪肺,还有猪大肠、猪小肠。
想到自己这些人虽然不会用野猪下水做菜,但会烹制猪心、猪肺、猪肝,袁父心里的郁闷顿时消了。
他笑着道歉,“确实都是内脏,呵呵,对不起啊江晚,是我误会了。”
中午,白眼狼们将所有的猪肺、猪心、猪肝都做成菜吃了。
吃完饭,他们一起清洗猪大肠和猪小肠,他们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只要洗得够干净,就算味道差一点也没关系,江晚他们敢吃,他们也敢。
他们将猪大肠和猪小肠用雨水清洗了足足十遍,洗出来的水看着特别的清透明亮,只是水面浮着油花……
他们觉得这样绝对干净,至于闻着依然有味道?先忽略不计吧。
临下锅卤煮的时候,江守道突然有了新想法,“袁家侄子,你去找他们借点卤水吧?我猜这玩意必须得用卤水去味。”
听他这么说,有个妇人弱弱地建议,“再借一点醋,醋也能去味去腥。”
其他人顿时纷纷应和。
“对!我也这么觉得。”
“确实得借点醋!”
“……”
袁父也觉得有道理,大踏步去了。
他来到正屋门口,犹豫了一下,正要进去,被坐在堂屋看书的江瑾辰喝住,“小晚姐说过不让你们随便进屋,你想干什么?”
江瑾辰是江双喜的儿子,江双喜是村长,袁父不敢得罪,卑躬屈膝陪笑脸,“呵呵,我不进去,呵呵,我来是想找江晚借一点卤水和醋用来卤猪下水。”
昨天江晚已经将卤煮猪下水的详细方法教给了大家,目的不是让他们学会做饭,是让他们多个可以赚钱的技能。
所以,昨天不管是否会做菜的人,全都用心的学会了。
江瑾辰也不例外。
他知道猪下水想要做的好吃,佐料虽然重要,但更重要是清洗下水的方法。
他妈何铃花刚才一直关心白眼狼们洗下水的过程,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些人的猪下水并没有处理好,依然很脏,吃的时候会臭死个人。
什么佐料都解救不了。
江瑾辰明白这一点,没有为难袁父,他淡淡说道,“你在门口等着,我去后院帮你问问。”
“好好,谢谢小辰。”
江瑾辰去后院不过一分钟就回来了。
神情十分冷淡,但话是袁父想听的。
“小晚姐让你自己拿个面盆去后院舀,记得多带个人来取醋,别忘了带上装醋的碗。”
“哦,好好!”
袁父大喜,赶紧回去拿面盆。
听说还可以带一个人去,江守道立刻自告奋勇。
其他人其实也想去,但觉得争抢着去太丢份,只得罢了。
江守道一贯脸皮厚,袁父让他拿个大点的碗去装醋,他选来选去也拿了个面盆。
其他人备受震惊,却乐见其成。
若江守道此举能多要点醋,是他们的好事。
若要不到,丢人的是江守道,与他们无关。
两人来到正屋门口,江瑾辰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低头看书。
袁父和江守道见状,立刻加快步子往后院去。
江守道是第一次进后院。
他发现,后院也有宽若两米的廊檐。
廊檐靠东边,有一个露天的砖瓦灶,这个砖瓦灶有大小两个灶口,上面正放着两口大锅,每口锅里都在卤菜。
而此时这里除了江晚正和傅祈年没有其他人,让他想拿捏江宙、江裕或者江霞的算计落空了。
不过,倒是有了话题。
他等江晚的目光投过来,立刻笑着说道,“小晚啊,怎么只有你和阿祁在忙?其他人呢?小裕、小宙怎么不来帮忙?”
江晚现在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淡淡说道,“他们在读书写字,他们刚和我说好,多帮我干几年活,我和阿祁负责教会他们算术和两千个大字。”
她说了这些,指着一边的一个大葫芦水瓢对袁父说,“不是要卤水吗?自己从锅里舀吧,可以舀半面盆过去,里面的猪大肠你可以舀两根回去尝尝。”
袁父和江守道听了她的话往两个锅里看,才发现两个锅里都是猪肠子,而且看样子,已经熟了。
袁父大喜,赶紧过去忙起来。
江晚没有再管他,指着地上一个大葫芦对江守道说道,“葫芦里面还有半斤多醋,你全部倒回去吧。”
江守道,“……”
白瞎了他拿个面盆过来。
他想要闹腾几句,多要点醋,靠西墙的那个帐篷突然传来低低的虎吟……
他吓到心脏差点从胸膛跳出来,不敢再说半句话,哆哆嗦嗦将葫芦里的醋倒进带来的面盆,惊惊慌慌走了。
正在舀卤水的袁父,“……”
袁父带着卤水和两小根卤熟了的猪大肠回去,白眼狼们并没有争抢,而是纷纷催促袁父赶紧将猪大肠切开,让他们每人尝个味道。
小孩和年纪特别大的人被默认排除了品尝的资格,这样一来,余下的人并不多,每人都尝到了约莫三厘米长的一截。
吃完纷纷叫好,随后低声咒骂江老爷子和江晚。
“江守仁和江晚的良心可真坏啊,他们明知道怎么将猪下水弄得好吃,却偏偏瞒着我们,真是该死。”
“就是!江守仁假惺惺行善,其实就是个黑心鬼。”
“……”
江守道跟着骂了几句,不经意看着一脸怨恨的江小娟,眼珠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