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爸爸的车子离开,唐柠才舒了口气。
刚准备起身走,站起来就被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你?!”唐柠无语。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了?
以前自己追着他前前后后,总是适时出现在他的面前,现在自己不要他了,他反倒跟个苍蝇似的甩不掉了。
“唐柠,原来是你搞鬼!”纪时允的脸都气扭曲了。
他就说,凭他的才华能力,怎么可能找工作这么不顺利,处处碰壁。
本来还想不通,现在看到那个老女人,再看到唐柠那个讨好的模样,还有外面那辆车,就什么都明白了。
肯定是唐柠串通车上那个老男人,再搭上远景这个老女人,一起设的局,就是为了给他使绊子。
想一下,远景在业内的影响力,保不齐给其他公司也去了信,让他们都不要录用自己。
真没想到啊,他本以为她只是粘人一点,有点聒噪,还算单纯可爱,尤其是那张脸,的确是很美,但她居然背地里是这样的人。
被人包养,还想要搭上自己,得不到就恼羞成怒。
好,好好!他今天算是看穿了!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一手指着她鼻尖,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天的压抑和愤怒,总算找到了爆发出口。
唐柠一脸莫名所以,他怎么跟捉奸现场的丈夫似的,还气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呢。
“我是哪种人?什么是我?你没毛病吧!”翻了个白眼,唐柠不想理这个神经病。
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他一把拉住,“你别想走!我都亲眼看见了,我面试被拒,就是你从中作梗对不对?”
“是你跟刚才那个老女人说,让她不要录用我,是你让她跟行业内的公司打招呼,让他们都不要录取我,是不是?”抓紧了她的手腕,好像抓到了她最大的把柄似的。
他怒气冲天,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目光,只想问个究竟明白。
先是错愕,很快在他的言语中找到了原因,唐柠明白了,他被拒了,被所有的面试公司都拒了。
回过神,她忍不住的想笑,也笑了出来。
他纪时允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言辞凿凿没有她,自己一样可以功成名就吗?
怎么,如今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了?
看到她笑,纪时允愣了下,“你笑什么?!怎么,你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能耐呢?”唐柠笑得停不下来。
所以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自身从没有问题是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眼神阴狠,纪时允压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想说出来!”
神神秘秘的样子,倒让唐柠好奇了,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唐氏千金的身份了?
他如果已经知道了,还对自己这个态度?
上一世他可不是这样的,知道以后就马上态度转变,不但接受了自己,更时不时会嘘寒问暖,尤其会在爸爸面前做表面工夫。
也就是这样,自己才被他骗的越来越深,格外相信他。
“你知道什么?”唐柠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你真要我说出来?”往两边看了下,虽然这里人不算很多,但这种事当众爆出来,可不是什么好听的。
纪时允想到这里,唇角扬了扬,“那天在新街的巷子里,还有今天,门外那辆车……”
唐柠:“……”
他果然看到了,所以他就是那天在新街发现的?
看到唐柠哑口无语,仿佛更印证了纪时允心里的想法,他颇得意,稍稍放低声音,“我知道你被人包养了,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看在你过往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背地里给我使绊子!”
“唐柠,你知不知道,我原本都想接受你了,是你,自己一手搞砸了!”
说完,猛地一松手。
松手的同时往后推了把力,唐柠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一手扶住卡座靠背稳住身体,唐柠是大脑没消化过来。
她被包养了?纪时允是这么想的?!
怪不得最近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但想到这个乌龙,又觉得很可笑。
“那你想怎样?”垂下眼眸,她叹了口气问道。
唐柠并不想去纠正他,倒觉得将错就错没什么不好。
上一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就处心积虑的布局,将整个唐家都吞噬了,这一世,既然他以为自己是被包养的,对她这样不屑,想必,也会因为不齿而远离她了吧?
但她的态度却给纪时允一个错觉,以为她这是服软。
自己终究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她开始示弱低头了。
一瞬,纪时允又找回了之前的自信,唐柠在他面前,到底还是那个随时会低头认错的小姑娘。
缓和了下态度,他又恢复成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温声道,“我知道,你或许有你的苦衷,但你实在不该这样任性。”
唐柠:“?”
抬头看他,见他摆出以往那教训的姿态,“你帮我进远景,其他的我可以当没看到,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以前怎样?自己对他极尽讨好,生怕哪里做错一点点惹他不开心,凡事以他为重吗?
他倒是想得美!
“你不介意我被包养吗?”唐柠不可思议的问。
他倒是挺大度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记得他曾不无得意的说,身边的女人虽多,但没有一个是“不干净”的,在他眼里,女人“贞洁”这种事,比天都大。
不自在的往两边看了下,纪时允想拉她坐下,那个微窘的模样,好像他才是被包养的那个。
唐柠笔直的站着,不肯就范,他无奈只能也站着,往前一步,拧眉道,“我想,你应该是有苦衷的,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往。但是,我想进远景。”
他沉声强调。
目的性很明确,看来他是为了眼前的工作,不得不先“委曲求全”的权宜之计。
“怎样?!”见她不回话,纪时允急切的追问。
唐柠望着他,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一世,又被他害惨一世的男人,眼中是陌生的。
自己竟似从未真正的了解他,他比自己所了解的,要更加无耻,更加没有下限。
唇角弯了弯,她似笑,又似嘲讽,冰凉的吐出两个字,“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