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射搞不清夫人要做什么，是殿下表现得太过倨傲，叫夫人起疑心了么？
他也不敢多问，生怕夫人问责。
只好落荒而逃，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暗影，说到底，他只是个听令行事的侍卫。
主子们的事儿，他还是少掺合为妙。
念及此，墨射暗暗抹了一把额头，触手之处尽是汗津津一片。
房间里，柳瑶月踱到窗前，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外面的黑暗中，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不知不觉，已经忙了一整夜了，晨光即将破晓。
莫名其妙变成渊一的厉琛寒，此刻也在望着窗边的柳瑶月。
月儿瘦了，眉宇间隐约多了一丝冷厉，更多的则是疲惫。
他不禁有些心疼，后悔刚才对她的态度不好，这么久没见，应该好好抱抱她才对。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陛下应该没少折腾她。
她一介女流，要在京城那样的地方立足，谈何容易？
但一想到那个抱着她的男人，他心底的不悦和酸涩又悄悄蔓延开来。
“渊一，过来！”
柳瑶月开口了。
厉琛寒缓缓走了过去。
“你告诉我，他还好么？”
柳瑶月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渊一在水底救了她，渊一的手里有他的护身符，所以，渊一一定知道厉琛寒的下落。
厉琛寒挑眉，什么他？亦或是她？
他沉入水底的那段时间，确实想起了很多之前遗忘的东西，但同时，又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他目前还不清楚丢失的是哪一部分。
但他仔细回忆过了，从他在天街被袭击，变成怪物之后，他就好像一直在云雾里。
直到一个金眸蓝发的女人出现，他只记得她面容悲戚，眸中尽是慈爱。
他也记得自己心中的一丝酸楚，却无论如何也不记得那女人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零星几个词，“海族人”，“血统不纯”。
胸口的逆鳞表明，他确实是个海族人。
难道，那个金眸蓝发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厉琛寒陷入沉思，柳瑶月等不到他的回答，以为他故意装傻。
她取出先前抢到的那块护身符，盯着厉琛寒的眼睛，问道：“别跟我装傻，我问的是它的主人！”
厉琛寒的眸子一凝，脑海里闪过金眸蓝发女人拿着这块逆鳞的场景。
他下意识地认为，月儿问的是这个女人。
心中的悲戚涌了上来，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他机械回道：“她不在了。”
护身符拿出来的那一瞬，柳瑶月分明看到了渊一眸子里的闪烁。
她鼻子一酸，渊一是内核影渊，既然手持厉琛寒的护身符，又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她下意识认定，厉琛寒给渊一下了封口令，不让他们透露一丝一毫。
为什么？
厉琛寒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的双眸瞬间湿润了。
“我们说好的，有任何事都要互相坦诚，不隐瞒，我一个独身主义者都愿意为他放弃自由，进入婚姻。
即便他不在了，我也愿意嫁给他的牌位，主动将自己圈禁在厉夫人的位置上。
他明明在天街事件中活下来了，为什么处处躲着我？”
厉琛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这说的，貌似不是那个金眸蓝发的女人。
他眼眸颤动，月儿说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