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月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换了脸的厉琛寒，她知道他的内里没有变，他还是厉琛寒。
但面对另一张脸，她就是没办法坦然接受，她喜欢的是厉琛寒，是原原本本的厉琛寒。
换了一张脸，她就没办法真心去对待，总感觉背叛了初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纠结从哪里来，但她真的无法接受。
厉琛寒肯道歉，她内心是无比震撼的，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鬼见愁锐王。
他竟然肯低下高傲的头颅，小意奉承于她。
再想到先前，厉琛寒急切地想要一个亲密的举动来表达他的思念。
只不过那个亲吻没有成功，她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她也盼望他的亲近，心底却又很抗拒，打心眼里认为那不是他。
幸亏腹中的孩子知趣，及时让她恶心孕吐，躲过了那一吻。
但以后呢？
她本想故意无理取闹一番，就以他欺骗她这个借口，先冷着他一段时间，好让自己有个缓冲。
结果，她似乎有些停不下来了。
厉琛寒面对她的质问，也是一脸的手足无措。
“月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瑶月冷哼：“是啊，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便是我在故意无理取闹？
独自坚持婚事，是我无理取闹。
任性发下天道誓言，是我无理取闹。
明明害怕生子，却依旧舍不得拿掉你的孩子，也是我无理取闹。
那么你呢？就算之前你身不由己，可你已经回来了，明明已经想起了一切，却还要装作陌生人躲在一边窥视。
这也是我的无理取闹么？”
厉琛寒愣住了，他见过古灵精怪的月儿，见过英姿飒爽的月儿，见过娇媚可人的月儿，可就是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她。
他，真的错得如此离谱么？
柳瑶月越说越觉得心里难受，厉琛寒只是换了张脸，多了个混血的身世，便已经在患得患失，害怕被她嫌弃。
她呢？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柳瑶月，他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也嫌弃她？
厉琛寒害怕她情绪失控伤了身，慌忙抱住她，安抚道：“月儿，我错了，是我不好，我该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但我当时被那个抱着你回来的男人气到了，我……我以为你已经另有新欢了……”
柳瑶月刚开始还在拼命挣扎，等厉琛寒提到千目的时候，她忽然不动了。
千目的取向有问题，她骨子里也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
现在想来，厉琛寒的隐瞒也是有他的考量。
柳瑶月不挣扎了，厉琛寒也放松了力道，轻抚她后背，安慰道：“是我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现在知道了，月儿依旧是我的月儿。”
柳瑶月冷不丁开口：“我不是柳瑶月。”
厉琛寒一愣，以为她还在发脾气，只好无奈地继续安抚：“月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柳瑶月缓缓推开他，深深地望进他的眸中，认真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不是柳瑶月，真正的柳瑶月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借尸还魂的外来者，你还会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