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之与火女来到醉月楼。
他看看四周,发现周围尽是警惕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看来醉月楼已经被圣教包下了,踏入醉月楼等于踏进了圣教的领地。
火女领着他来到一间上房,火女轻轻叩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进。”
火女推门进去,目光恭谨:“阁……阁主……”
火女怯怯的低下眼睛,不敢靠近一步,白玉之随着近来,白衣微动,似是一朵流云儒美优雅,宋桑柔看了一眼,目光微微凝滞,随而又看向战战兢兢的火女,微微笑了:“不必怕,我自是知道你办不到的。”
火女一怔,宋桑柔又道:“你去吧,倾城公子自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的,你办不到亦是正常。”
火女有些意外,半晌没有动,宋桑柔眉一蹙:“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火女忙不迭的低身:“多谢阁主宽恕。”
说着,连忙走出门,将房门带上。
白玉之看着门口,又回头看看宋桑柔,笑笑:“呵,这般轻易的放过没能完成任务的火女,倒是不像圣教所为,”
“哦?”宋桑柔挑眉一笑,“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圣教一样?”
“谈不上了解,略知一二。”白玉之缓步走近宋桑柔,上下打量她,她一身火红,趁着一双丹凤眼,更显得有些刻薄。
白玉之摇摇头,啧啧道:“如此美人,奈何如此。”
“你说什么?”宋桑柔不觉脸上一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白玉之微微一笑,笑如春风拂面:“说你如此美貌,为何竟是做些狠毒之事?何必……何必……”
“哼,我用不着你教训。”宋桑柔莫名的心跳加快,白玉之目光如温润玉色,一缕光过,便是动人心魄的俊美。
她避开眼神,镇静道:“休书之事,你考虑如何?”
“哎……我身为人夫,总该是要见见妻子的,不是吗?”白玉之又走近一点,宋桑柔感到一股淡淡的却令人畏惧的气息。
她躲开一步:“办不到。”
“如此凶悍,男人是不喜欢的,难怪……江岳山一直对内人念念不忘了。”白玉之故意挑逗一般,将她一缕柔发握在手中。
宋桑柔一惊,转身躲开,看着他:“大胆!你竟敢……竟敢……”
“竟敢怎样?”白玉之看着她,目光若湖水清净,玉一样的容颜令人心旌摇曳。
宋桑柔竟说不出话来,她暗暗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从小心冷手辣,从不曾有过这样心跳如剧,脑海一片空白的感觉。
怎么面对白玉之,会有这样的无力感和强烈的不知所以不能控制的感觉?
令身心都如火一样!
“白玉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宋桑柔一字一字说。
白玉之优雅一笑:“什么?”
“你这样做,你更是非要写休书不可了。”宋桑柔看着他,艳美的凤眼紧紧的盯着他。
白玉之笑道:“哦?”
宋桑柔道:“你在诱惑我!”
白玉之无辜的皱眉:“有吗?”
“没有吗?”宋桑柔高高扬起眉,傲然看他,“所以这休书你是非写不可了!”
“这样吗?”白玉之悠然道,“那么慕容芜我也是非见不可。”
“给我个理由。”宋桑柔望着他淡淡脸容,白玉之平静看她,“休妻呢,自是要见一面的?还是……你不敢要我见她?不是说她自愿被我休掉的?”
宋桑柔望着他笑了笑:“恐怕你是自信过了头了,以为没有女子愿意离开你吧?心有不甘对不对?”
“说对了。”白玉之欺上一步,“难道不是这样吗?我倒是要亲口问一问那个女人,究竟是为什么?我可不信我比不上江岳山。”
“真是自负的男人……”
“错了。”白玉之打断她,更加贴近一步,凝视着她,“是自信,难道阁主以为我比不得江岳山吗?”
“你自是比那样的男人强上千百倍,却也不必如此自负,天下间的女人有万千,可不是每一个都会对你着迷。”宋桑柔有些气息不稳,眼神却坚持与他对望。
他清澈如湖泊的眸子里照见宋桑柔不自然的脸,白玉之笑笑:“那么……阁主呢?”
宋桑柔脸上一热,原本紊乱的气息顿时凝滞。
她与他对视,他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别有用心。
宋桑柔终于转过身,不再看他:“好,就让你见她,却料到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说完,她推门出去,转头说;“跟我来。”
白玉之收住笑容,脸色立刻沉下来,一个瞬间,冰与火的交融,白玉之跟在宋桑柔身后。
宋桑柔走到转角处的房间,回头看白玉之:“我不会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白玉之道:“明白。”
推开门,慕容芜幽幽睁开双眼,见到白玉之眉心微微一蹙,再望一眼身边的宋桑柔,宋桑柔道:“让你们见面我可是大慈大悲了,可不要指望着单独相处。”
白玉之笑着说:“自不会。”
白玉之走到床前,看着慕容芜,清秀的脸,容颜消瘦苍白,眼神里饱含莫名的情绪。
似有水流荡然,又似乎不想见他。
她咬唇:“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叫你写休书的?”
宋桑柔听到,安心的挑唇一笑:“怎么样?倾城公子……”
白玉之回头看她一眼:“圣教的毒药果真厉害,据我所知,这种毒不会要人命,但是久而久之,会令人全身麻木,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你这样……我又怎知她不是受了你们的威胁?”
“白玉之,你不要得寸进尺。”宋桑柔看着他。
白玉之笑了笑:“解药拿来,否则我不会相信。”
“白玉之,不由得你不信不是吗?”宋桑柔紧盯着他,“我杀了你,一样达到目的!”
“哦?”白玉之笑着走近她,“你确定可以杀得了我?”
“我圣教想杀一个人,没有办不到的。”
“呵,可你……会杀我吗?”白玉之眸光如水,“我是说……你……会杀我吗?”
宋桑柔心上一跳,顿时语塞:“你……你胡言乱语什么?”
白玉之笑道:“既然圣教如此神通广大,还怕小小的一点解药吗?我们两个还逃得出醉月楼吗?若我没估计错误,这醉月楼上下都是圣教中人,没错吧?”
“倾城公子果然不凡。”宋桑柔看了看慕容芜,“好,就依了你。”
宋桑柔将解药喂入慕容芜口中,慕容芜感到一股清凉袭上心头。
她看着宋桑柔,宋桑柔盯着她:“不要耍花样。”
慕容芜道:“放心,我说话从来算话。”
因久久不能动弹,虽然服下解药,身子依然酸软。
慕容芜强撑着坐起身,看向白玉之:“宋阁主的话,想必已经与你说清,麻烦宋阁主准备笔墨纸砚,而你我……”
她看着白玉之:“缘尽于此。”
“便连一丝留恋也无吗?”白玉之凝视着她。
宋桑柔呵呵一笑:“倾城公子还真是不死心呢。”
白玉之不理会她,依然望着慕容芜:“好,那么我也有一个要求,自此你我两不相欠。”
白玉之话没说完,只见慕容芜忽然脸色大变,她突然用手捂住心口,似乎痛苦难堪,白玉之一愣,登时回身望向宋桑柔,宋桑柔亦是一惊,眼神错愕。
“你……”慕容芜唇角流出鲜血。
白玉之慌忙抱住她的身子,双眸含火,望向宋桑柔:“宋阁主,这是怎么回事?”
宋桑柔连忙走上前,为她把脉,眉心紧紧一蹙:“这……”
她看向白玉之:“看来白少夫人的仇家不止是我,她体内早有慢性毒素流窜,只是我适才的解药反而加速了这种毒,只怕攻了心了。”
“什么?”白玉之震惊不已,“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桑柔望着他,眉眼含情,“你可是倾城公子,她是你的妻子,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白玉之想了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
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忽视了一个人的变化?!
他自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慕容芜的口中,对宋桑柔道:“阁主,我白玉之说话向来算话,既然江岳山要娶她为妻,我相信阁主有法子保住芜儿的命,不然不会一副这样悠然的表情,白某有要事要回府,至于休书,白某……不会少了阁主。”
宋桑柔见他清润目光忽而沉郁深深,先是一愣,随而笑道:“好,我自当为她保命,可是……若是你三日内拿不回解药,可是神仙也救不得了,我……亦非圣母。”
“多谢……”白玉之看慕容芜一眼,她已然昏厥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白玉之真恨自己,为什么……会轻易的信了那个女人!
那个明明已经仇恨成狂,却又忽然转性的女人——顾若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