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并非民女可随意出入,求见公主亦非易事,慕容芜来到行宫门前,威武石狮,龙腾图篆刻于石阶之上,彰显着皇家的气派。
兵卫果然将她拦在门外,她焦急万分,在行宫不远处六神无主。
正当无法,只见自行宫内走出一队人来。
正当中的女子,一身华贵绯红色织锦裙,乌发高挽,气质高华。
不正是十三公主李千姝。
她连忙跑上前,大声道:“公主……公主……”
这一声出口,一众兵卫如临大敌般冲到她面前,长枪拦截,横在她的身子前面:“什么人……”
李千姝回头看见慕容芜,眉心一蹙:“退下。”
李千姝一声令下,兵卫齐齐将长枪收回。
慕容芜这才匆匆走过去,向李千姝施礼道:“参见公主。”
李千姝面无表情:“你找我?”
她自然知道她所为何事,慕容芜点点头:“是,惊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可是为了白玉之?”李千姝直言不讳。
慕容芜亦道:“是,民女想求公主令民女与白玉之见上一面,民女知这会难为了公主,只望公主……”
“没用。”李千姝声音凉凉的,“死的……可是阜疆的艾丽莎公主,阜疆王最宠爱的女儿,阜疆王子最心疼的妹妹,这……关乎国体。”
李千姝眉心凝着,显也是万分心痛,却无能为力。
“公主,我只是想见一面而已,请公主务必帮忙想个办法。”慕容芜知道,或许对于李千姝而言,这亦非容易的事,可此时只有她是一线希望。
李千姝叹息一声:“并非我不愿帮忙,实不相瞒,我才从皇兄之处而来,我求了他很久,莫说是你,便是我……亦不能见到他的面。”
此话一出,慕容芜心上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她已经去求过了皇上,见李千姝一副愁楚的样子,显然无功而返。
是啊,死的是阜疆公主,正直两国缔结盟约之际,兹事体大,作为一国之君,自是不可草率。
这也怨不得李铭辅。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慕容芜低声说。
李千姝想了想,看着她:“或许有……可这……却是下下策。”
慕容芜一惊抬头:“什么?”
李千姝面色依然难为,似乎此法比着去求李铭辅还要难上加难:“死的是阜疆公主,皇兄如此谨慎,亦是怕王子说我大粤纵容人犯,可是,若是阜疆王子答允了,去与皇兄讲,便没了这种顾虑,定是可以见到的……只是……”
李千姝没有说完,阜疆王子乃公主亲哥哥,却怎么会帮助她们呢?
“我愿意试试。”哪怕是一丝的希望,慕容芜也不想放弃。
李千姝看看她,目光有些许波动,良久才道:“好,我正要前去别馆,你便随我去,可若是……”
李千姝叹息一声:“阜疆王子并非善人,我只与他不过一晚接触,便了解了,若是……你……可要有所准备。”
李千姝说的遮遮掩掩,却的确是善意的提醒。
慕容芜点点头:“多谢公主提点。”
李千姝令慕容芜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别馆不比行宫的华丽之美,却独有一番景致,因阜疆人到来的原因,四处铺陈着阜疆风情的帘幔翩翩,风中,绣着阜疆图腾的麒麟兽的旗扬起,那麒麟兽眼神似乎特别凌厉,她看着不禁心里凉丝丝的。
穿过一泊河水,有一道密林似天然屏障,河水一路蜿蜒,流入密林之内,淡烟朦胧,有令人望而却步之感。
李千姝指指密林对面的屋子,那间屋,阴阴沉沉的,屋外没有任何装饰,只是腐旧的原木,看上去了无生气。
“这便是王子的房间。”李千姝说。
“这里?”慕容芜颇有些诧异。
李千姝点点头:“不错,神女言,别馆风水不好,阳气过盛,故而令王子居于此至阴之地。”
慕容芜道:“嗯,原来天赐神女果然有这样的地位。”
“那是自然的……”李千姝看她一眼,“进去吧,你最好期望着神女不在,不然……”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身走去,慕容芜却明白了,葛兰苏霓若在,定然会报晚宴上一箭之仇,并且于她定然难为。
门前有两名阜疆勇士,李千姝道:“大粤十三公主,求见王子。”
那勇士立即低身下去参拜:“十三公主。”
说着,才要进门通报,里面却传来阿流尔的声音:“是公主吗?请进来便是。”
十三公主示意慕容芜跟上,慕容芜点头。
房门打开,异香扑鼻而来,慕容芜一怔,这股香气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不知是否对于香气比较敏感,她一时有些怔楞了。
“王子……”李千姝微微低眸,慕容芜这才反应,她低身行礼道,“参见王子。”
她的声音令阜疆王子抬起头,阜疆王子原本跪在一副画像之前,双手合十,他转头看见慕容芜,眉心骤然拧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白少夫人吧?”
慕容芜低声说:“是……”
“哼!”阿流尔顿时站起身来,他起身之时,那股异香变得特别浓郁,“你来做什么?”
他看一眼李千姝:“是公主要她前来吗?却不知这里不欢迎白家之人吗?”
李千姝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王子,艾丽莎公主之死,我大粤深表遗憾,亦十分痛心,在你我两国交好之际,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人也不愿的,可是王子,我希望王子可以仔细思量,若我朝果然要对公主不利,却为何要选在那般大庭广众之下,又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杀死公主?皇兄已令我与王子结亲,可见诚意,便绝不会再令如此横生枝节,只恐有人陷害也说不定,还请王子……”
“陷害?”阿流尔冷冷一笑,望向慕容芜,“本王子并非怀疑贵朝的诚意,只是……”
他瞪一眼慕容芜:“艾丽莎临走之前与我说,去见一位故人,我便看见她与白玉之同去,倾城公子风流倜傥,我以为他们之间或许有过什么过往,艾丽莎不是第一次来大粤,我以为……却没有想到,妹妹她……”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过身。
其实,慕容芜亦曾这样想过,虽然艾丽莎看上去对白玉之颇是不屑,可从白玉之的神情看,他们两个似乎是认识的。
慕容芜道:“王子,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既然他们可能是旧识,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果然是有人陷害,岂不是令真凶逍遥法外?王子……”
慕容芜说着,跪下身去,她目光郑重:“王子明察,难道真要让公主死得不明不白?”
“你不用再说下去。”阿流尔打断她,转而坐在桌案边,“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为了替白玉之开脱,哼!本王子又怎么相信你?”
“王子……”慕容芜对着他,并不退缩,“王子,慕容芜不求您放过白玉之,只求王子可否通融,令我与白玉之见上一面?作为妻子,我想要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必你去。”阿流尔喝一口酒,酒气与异香缭绕,熏人的醉,“我阜疆神女,已经前去,却不需要你再多此一举。”
葛兰苏霓?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