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几个被苏玉林吓走的男青年去而复返,这次几人回来,人数多了几倍。
大约有三五十人。
为首一人是个光头,生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
此人便是江德天。
因为长年以光头形象示人,因此得名江和尚。
和尚是出家人,不与世为争。
但江德天空有和尚外号,三天两头欺压平民。
听说几个手下被一个开街机厅的老板吓跑,江德天怒不可揭,亲自带领一帮手下来找苏玉林算账。
眼见一帮地痞无赖杀过来,张胜发和李富贵吓得面如土色,黄玉龙也吓得满脸惊恐。
江德天人多势众,手下都不是善类。
这次他来找苏玉林算账,自然不会空手回去。
大敌当前,苏玉林却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站在店门口。
如同一尊门神。
威风凛然。
江德天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到苏玉林面前,杀气腾腾问:“你是街机厅老板?”
苏玉林声音沉稳回话:“是。”
江德天眼睛一瞪:“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我的几个手下了。”
他没事找事,故意说自己的手下被苏玉林吓到。
苏玉林理直气壮问:“你怎么不问问你的手下来我街机厅干了什么事?他们要是不赶走我的顾客,我能赶他们走吗?”
江德天本来以为三言二语就能吓住苏玉林。
谁料换来的竟然是强硬反驳。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也是无比吃惊,交头接耳议论。
“这小子完了,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江德天说话。”
“稀奇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跟江德天说话。”
“一会估计这小子得跪在地上求饶了。”
“这街机厅肯定开不下去了。”
所有行人都不看好苏玉林。
住镇上的几乎都了解江德天是什么样的人。
以往谁得罪了江德天,要么被打得住几个月院,要么破财消灾赔礼道歉。
张胜发和李富贵担心苏玉林吃亏,硬起头皮陪起笑脸,与江德天周旋。
“江哥误会了,有话好好说。”
“江哥,来,抽支烟。”
李富贵说话的时候,递上一支烟。
江德天却不领情,杀气腾腾说道:“你俩要再多嘴,一会你俩也得躺地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张胜发和李富贵吓得
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向苏玉林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
黄玉龙见苗头不对,走到苏玉林身边,低声劝说:“姐夫,人家这么多人,咱们就几个人,要不,认个错?”
看到江德天带了几十号人手过来,黄玉龙也怂了。
江德天不可一世提醒苏玉林:“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条路是躺在地上,一条路是破财消灾。”
他平时就是用这种手段吓唬弱小平民。
苏玉林却不吃他这一套,面无惧色递上手里的匕道,声音洪亮说道:“我也给你一条路走,用这把匕首捅我,只要你捅不死我,我就捅死你!”
他前世经商遇过各种麻烦,还被绑架过几次。
跟死神打过很多次交道。
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地痞,他最有心得。
只要他越强硬,越不怕死,地痞就会越退缩。
基本上任何地痞其实都是外强中干,只是靠声势吓人。
一旦真的危及到自身性命,地痞就会胆怯退缩。
江德天也跟一般的地痞一样。
苏玉林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架势。
使得江德天心里不由自主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怕了?”
苏玉林见江德天半天不拿匕道,语气轻蔑问。
江德天确实害怕了,不敢跟苏玉林玩命。
但他仍然死要面子,装腔作势说道:“你当我是傻子?我真把你捅死了,我不得坐牢?”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提醒苏玉林:“小子,不要以为我怕你了,我只是不想坐牢而已。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是吗?那我好好等着,期待你让我后悔。”
苏玉林一脸鄙夷回话。
江德天面子上挂不住了,面色铁青转身就走。
手下人见他不敢动苏玉林,只好跟着撤走。
看热闹的行人无不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怎么回事?江和尚竟然走了?”
“不是吧,就这样走了?”
“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吓走江和尚。”
“这街机厅老板有胆量。”
黄玉龙心有余悸看向苏玉林,嘴角抽动,欲言又止。
之前苏玉林递匕首给江德天的时候,黄玉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如果江德天真的接过匕首,苏玉林就有血光之灾了。
幸好江德天被吓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黄玉龙越为苏玉林感到庆幸。
张胜发也为苏玉林抹了一把冷汗,如果江德天也是个亡命之徒,也许苏玉林已经躺在地上了。
李富贵如释重负提醒苏玉林:“你刚才太冒险了,如果那家伙接过匕首捅你......”
他越想越后怕,以至于不敢把话说完。
“就他?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捅我。”
苏玉林说话底气十足。
越是混混头子,其实越怕死。
如果他把匕首递给江德天身边的一个小喽罗,没准这个小喽罗还真敢捅他。
他经商多年,接触过各种牛鬼蛇神,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时间一长,他对不同的人群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摸清了江德天不敢动手,所以才有持无恐送上匕首。
经历一劫,苏玉林依然没有放松神经。
他并不是害怕江德天卷土重来,而是担心江德天搞小动作。
古语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明面上镇慑住了江德天,但没法时时提防江德天玩阴招。
前世经商的时候,苏玉林就吃过几次亏。
对手明面上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暗地里玩阴谋诡计,让他防不胜防。
古往今来,君子能防,小人难防。
正如苏玉林料想的一样,江德天回到住处后,在手下的簇拥下坐到沙发上抽烟。
一根烟抽完,他越想越气。
在镇上横行多年,他什么时候被人吓过?
当时还有很多人看热闹,都在看他的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德天把在街机厅闹过事的长发手下叫到跟前,在长发手下耳边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