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山见苏玉林对自酿的酒感兴趣,得意洋洋说道:“我不需要摆摊,在我们山里,别人想喝酒都是来我家买。”
“噢,也对,你这种手艺,不摆摊人家也会找上门买。”
苏玉林拍起了汪东山的马屁。
两人碰杯喝了几口酒后,汪东山忽然神色黯然叹道:“唉,可惜我这身酿酒手艺,以后没机会传承下去了。”
苏玉林吃了一惊:“大伯你怎么这么说?你可以把你的手艺传给你女儿呀,她酿的甜......”
话没说完,被汪美花打断:“我们家族有规定,酿酒手艺传男不传女。”
苏玉林恍然大悟。
他前世的时代虽然飞速发展,仍然存在重男轻女的现像,更别说是落后的八十年代了。
老一辈人思想守旧,不肯把手艺传给女儿。
女儿如果学到了手艺,嫁人后自然会传给丈夫。
只是,这么好的酿酒手艺如果失传了,就太可惜了。
苏玉林又和汪东山碰了一杯酒,拐弯抹脚说道:“你这么好的手艺,如果不传给你女儿,就太可惜了吧。”
汪东山长叹一声:“实在不行,到时我会把手艺传给我侄子,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果家里无儿,就传给侄子。”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果然迂腐,手艺匠人宁可把绝活传给侄子,也不肯传给自己的女儿。
苏玉林瞟了坐在对面的汪美花一眼。
汪美花神情落寞,埋头吃饭。
酒过三巡,汪东山了解完苏玉林的家底后,一脸惊叹称赞:“你这么年轻,竟然已经开了几家店面了,百货大楼,供销社都是你的地盘,你太了不起了。”
“你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点而已。”
苏玉林说起了客套话。
汪东山冷不丁问:“苏老板你结婚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妻子下意识瞟了女儿一眼。
苏玉林笑了起来:“我都快三十了,大伯你觉得我还没结婚吗?”
莫胜华接过话:“我们老板女儿都几岁了。”
赵清琼闷头吃饭,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悦,迅速瞟了汪东山一眼。
心里同时嘀咕:“我小同学要是没结婚的话,你是打算把你的女儿许配给他吧?”
像汪东山这种只问清了苏玉林家底,就急着嫁女的父亲,赵清琼打心里感到反感。
汪东山得知苏玉林已婚多年,不由自主和妻子对视一眼,俩人皆是失落的表情。
汪美花看出了父母的心思,羞得满脸通红提醒父母:“苏老板这么优秀,当然早就结婚了,就算没结婚,也有很多女孩子想嫁给他。”
汪东山眉头微皱,一脸不悦瞪了女儿一眼。
他好心为女儿做媒,女儿不识趣也罢了,还拆他的台。
一行人酒足饭饱,苏玉林在汪美花一家三口的送别下走到摩托车边。
“慢走啊。苏老板,改天咱们再多喝几杯。”
汪东山依依不舍。
苏玉林惦记着汪东山酿酒手艺,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汪美花。
等到汪东山夫妻回屋了,苏玉林问汪美花:“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吧?”
从吃完饭再到跟到屋外,苏玉林就发现汪美花神色不太对劲。
汪美花还年轻,不懂得掩盖心事,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她见自己的心思被苏玉林看出来了,本能地往屋里瞟了一眼,确定父母已经回屋了,她才压低声音叮嘱苏玉林:“老板,你能不能帮我隐瞒一下我酿的甜酒,就说是你请别人酿的。”
“行,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苏玉林虽然不清楚汪美花为什么提这种要求,但他觉得可以答应。
汪美花顿了顿,说出了原因:“我会酿甜酒,是偷偷看我爸酿酒学会的,如果他知道我偷学了他的手艺,非得打死我不可。”
苏玉林听完汪美花透露的原因后,当即保证:“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如果你父亲知道了,我也不会给他打你的,你别担心。”
他说话掷地有声,一言九鼎。
汪美花发现自己竟然不再紧张了,整个身体被一种踏实感填充。
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安全感。
跟苏玉林在一起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安全感。
骑着摩托车,苏玉林和莫胜华出了村。
莫胜华在后座上涛涛不绝打开了话匣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男不传女,她爸思想太迂腐了。”
“你别说,她爸的酿酒技术真的是一绝,我喝过很多次别人酿的酒,她爸的技术如果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如果你把她爸招到旗下,专门给你酿酒,你肯定能赚大钱。”
莫胜华无意间说中了苏玉林的心思。
不过,苏玉林的想法和之前吃饭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通过一次聚餐,他可以看出汪东山不但思想守旧,而且还是个势利眼。
在餐桌上,汪东山无视赵清琼和莫胜华,把俩人当成空气,这就可以看出他的人品。
如果聘用这种势利小人,以后免不了出现鸡飞狗跳的事情。
可是,这个势利小人的酿酒技术真的太厉害了,就这样放弃了,又太可惜了。
苏玉林越想心中越乱,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计划,只能暂时放下杂念,全神贯注开车。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苏玉林把摩托车推进堂屋,黄玉龙又不见了。
以往这个时间,黄玉龙基本都是在看电视。
小舅子应该是因为拖鞋生意不好做,心情烦躁又在外面晃荡。
苏玉林没有多想,洗完澡后,躺到床上休息。
“一身酒气。”
黄玉娇因为丈夫去过汪美花家吃饭,故意找茬。
尽管丈夫洗完了澡,身上没多少酒气,她仍然挑刺。
苏玉林看出妻子没事找事,计上心来嗅闻空气,装摸作样说道:“我身上没多少酒气呀,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哪有醋味?”
黄玉娇傻乎乎地信以为真,跟着丈夫嗅闻空气。
苏玉林见妻子上当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漂亮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点,有时候会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