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娇闪烁其词:“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你不能再帮他还贷款了。”
苏玉林提醒黄玉娇。
他前世和黄玉龙一样,好吃懒做。
如今重生回来,他不希望黄玉龙走他的老路。
如果任由黄玉龙我行我素,以后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时间长了,黄玉龙必定习惯成自然,说不定又会借贷款,让自己的姐姐帮忙还款。
黄玉娇陷入到沉思中,紧锁眉头。
她虽然也嫌弃弟弟有各种毛病,但她毕竟是姐姐,如果她不帮弟弟,说不过去。
苏玉林见妻子不说话,计上心来拿自己举例:“我还没改过自新那会,和你弟一个德行,你是希望他像我原来那样,还是希望他也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黄玉娇沉思片刻,妥协让步:“行吧,以后我不帮他还贷款了。”
苏玉林不放心,叮嘱妻子:“你到时别又心软,他肯定会在你面前哭穷装可怜。”
“我知道了,你放心。”
“说实话,我真不放心。”
“哎呀,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
“真听进去了?”
“真的。”
“行,亲我一下,我就信你。”
“流氓。”
夫妻俩人聊着聊着,渐渐变成了打情骂俏。
汪东山坚持不懈,接连每天摆摊。
他酿的酒虽然好喝,但是因为没有打出名气,再加上昂贵的价格,几乎无人问津。
一个老头从摊边经过,看了一眼放在板车上的酒,好奇万分问:“这酒怎么卖?”
“五块一斤。”
因为生意不好,汪东山说话有气无力。
“啥?五块一斤?”
老头失声惊呼。
汪东山失去了耐性:“又是嫌贵是吧?嫌贵就别买。”
这些天他深受打击。
以前他卖酒坐家里,高高在上,人家上门买酒。
如今他放下身段委屈求全,抛头露面出门摆摊卖酒,却没几个人想买他的酒。
老头皱着眉头说道:“五块钱一斤倒是不贵。”
他是第一个说酒价不贵的顾客。
汪东山心中一动,惊喜交加提醒老头:“老哥,你好眼力,好酒就算装在坛子里面,也可以闻得到一些香味,这酒五块钱一斤,其实很便宜了。”
老头闻了闻酒坛,若有所思问:“你这酒办了证件吗?”
汪东山愣住了:“什么证件?”
老头说道:“食品经营证。”
汪东山回过神来:“我没办这种证件。”
“没办证件的话,说明你卖的酒没有经过相关部门检验,这种不清不楚的酒,就是免费送给我,我也不敢喝。”
“老哥,你太依赖证件了,我的酒肯定卫生没问题。”
“谁卖东西不夸自己的产品好?你就是夸上天了,没证件都是白搭。”
老头转身就走,汪东山嘴巴微张,眼巴巴看着老头走远。
收摊回到家里,汪东山在饭桌上问女儿:“办一个食品经营证要多少钱?”
汪美花想了想:“好像要一二百块吧。”
“啥?一二百?这么贵?”
汪东山本来还想办个食品经营证,一听要花一二百,他立即打消了办证念头。
酒还没卖出几斤,钱没挣到,还得花一二百办证件,对他来说不划算。
汪美花劝说父亲:“爸,你就别瞎折腾了,老老实实酿酒吧。”
“酿酒挣不了大钱,我要卖酒赚大钱。”
汪东山虽然有些动摇了,却依旧嘴硬。
晚上,黄玉娇去餐馆吃饭,肚痛难忍,只扒了几口饭就不吃了。
苏玉林看出妻子神色不对劲,一脸关怀问:“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
因为肚痛,黄玉娇脸色有些难看。
苏玉林爱妻心切,从座位上站起来:“走,我送你去医院。”
黄玉娇却没有挪动身体,而是说道:“去医院没用的。”
“怎么没用?医院专门治病,怎么会没用?”
苏玉林一头雾水。
黄玉娇俏脸一红:“我说没用就没用。”
赵清琼冰雪聪明,最先反应过来,意味深长提醒苏玉林:“嫂子是因为那个事情才不舒服。”
苏玉林一头雾水看向赵清琼,揣摩赵清琼说的话,很快回过神来了,赶紧提醒妻子:“你现在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家,一会我开车去县城,买卫生巾给你。”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不大吃一惊。
八十年代的人们思想保守,卫生巾这种敏感词,在公共场合很少有人敢随口提起。
苏玉林因为太着急了,想也没想就说出卫生巾三个字。
去县城也就半小时左右,本地虽然也有卫生巾卖,但肯定不如县城的卫生巾质量更好。
他晚饭也没心思吃了,想立即去县城给妻子买生巾。
黄玉娇感受到了丈夫浓浓的爱意,同时又感到无地自容。
餐馆这种地方人多口杂,丈夫当众提起买卫生巾的事情,让她羞愧难当,感觉衣服被扒光了一样,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苏玉林顾不上多想,扶起妻子,带领女儿,快步往餐馆外面走。
一家三口刚走出去,莫胜华一行人感叹万分打开了话匣子。
“这才是绝世好男人,妻子来月事了,二话不说要跑县城买那个东西给妻子。”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像咱们的老板这样?又有头脑,又正派,还心疼妻子。”
“以后我找老公就要找像苏老板这样的。”
赵清琼听着大家的议论声,神色极为复杂。
一个男人为了给自己的妻子买卫生巾,晚饭都不吃饱,而且还要驾车去县城买。
能做到这种地步,完全不用怀疑这种男人对爱情的忠贞了。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找到这种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伴侣呢?
不想还好,越想,赵清琼心情就越失落。
苏玉林送妻女回到家里后,开车离开本地,花了半个小时左右,赶到县城,来到一家女性用品商店。
此时是七点半左右,时间还早,商店里面人来人往,一些男人陪着自己的爱人,正在店里挑选用品。
“服务员,哪种卫生巾最贵?”
苏玉林走到一个柜台前,声音焦急问女店员。
他忘记自己是在八十年代了,说卫生巾三个字的时候也不降低声音,立时吸引了周围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