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员工要求成方龙担保。
成方龙和苏玉林没交情，自然不敢轻易担保。
他只是看在苏玉林交易爽快的份上，才出面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员工们见成方龙不吭声了，更加认定苏玉林不靠谱。
在场的员工在国营企业干了很多年，忽然间要为一个私营企业老板效劳，自然无法适应。
国营企业无论怎么变动，后面有国家监督管理。
私营企业的老板就不一样了，相当于土皇帝，可以随意制订自己的规章制度。
“成主任都不说话了，咱们还是走吧。”
“对，不干了，等上面领导安排工作吧。”
“私营老板和旧社会地主一样，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有个亲戚就是在一家私营企业工作，辞职的时候被扣了一半工资。”
由于国营转私营的改革还没有全面普及，大多数国营员工都对私营企业带有敌意。
苏玉林见员工们都想走，计上心来问：“难道你们没一个人认识我？”
员工们本来想走了，不约而同看向苏玉林。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员工不太确定的问：“你是那个供销社老板吧？姓苏对不对？”
苏玉林笑道：“看来还是有人认识我的吧。”
男员工一脸敬佩说道：“你好像不只开了一家供销社，还开了一家餐馆。”
能开得起两家店面的老板，自然不是一般的老板可比的。
立时间，在场的员工都向苏玉林投去一抹敬畏。
苏玉林提醒问话的男员工：“我不只有供销社和餐馆两个产业，我还开了街机厅，还有一家服装店。现在，百货大楼也归我了。”
他一说完话，会议室立时一片沸腾。
“这老板真有钱啊，竟然有这么多产业。”
“我这辈子要是开得起一家小卖部，我睡觉都要笑醒。”
“开这么多店面，租金一年加起来不得几万？”
“厉害了，这老板是万元户吧。”
“我想起来了，他是苏式餐馆的老板，他确实开了一家餐馆。”
苏玉林趁机提醒员工们：“如果我这老板不靠谱，我这几家店面的员工不都跑光了吗？为什么他们都干得好好的？”
他这样一问，员工们人人哑口无言。
他接着说道：“苏式餐馆，供销社原来都是国营的，现在都变成私营了，我接手过来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员工们每个月按时领工资，而且还有奖励。”
男员工问：“如果我们做得好，也有奖励吗？”
苏玉林说道：“当然有，只要你们一心一意做好本职工作，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男员工沉吟片刻，当先表态：“好，我就信你一次，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干了一个月，发现你这老板不靠谱，辞职的时候你不能扣我的钱。”
苏玉林提议：“我们可以签一个月用工协议，我在协议里面写明不扣一分钱，如果扣了钱，你可以去告我。”
他都敢签协议了，男员工放下了顾虑：“行，那你赶紧写协议吧，我签。”
有了第一个员工带头，余下的员工们受到了影响，争先恐后说道：“我也签，我也签。”
成方龙带着一丝惊讶看向苏玉林。
他的年龄大苏玉林一圈，每次处理员工问题，需要磨破嘴唇。
苏玉林却没花多少口舌，就说服了员工们。
这让成方龙觉得不可思议。
员工们签好了协议后，各自回到岗位上工作。
成方龙和苏玉林做完了交接，把办公室的钥匙交到了苏玉林手里。
一个烂摊子终于脱手了，成方龙一身轻松。
傍晚，苏玉林回餐馆吃饭。
成方杰和赵文江离开供销社的时候，专门去百货大楼查看情况。
两人见到男员工后，热情洋溢打招呼。
“马师傅，还没下班啊。”
赵文江打招呼的时候，递上一根烟。
马师傅接过烟后，说道：“过一会就下班了。”
成方杰问：“百货大楼已经租出去了？”
马师傅说道：“租出去了。”
成方杰又问：“租百货大楼的老板是不是姓苏？”
马师傅说道：“对啊，就是苏老板。”
成方杰和赵文江迅速对视一眼，扮出焦急的模样提醒马师傅：“既然百货大楼已经变成私营的了，你们还不赶紧辞职？”
马师傅一脸不解：“干嘛辞职？这老板不错的呀。”
成方杰苦笑一声：“你听谁说这老板不错？他奸诈得很呢。”
马师傅闻言面色一变：“你说详细点。”
周围的员工们耳朵尖，听到成方杰和马师傅说话，不约而同凑了过来。
这正是成方杰想要的效果，他当即说起了谎：“这个苏老板是个伪君子，看起来很正直，其实很刻薄，对员工一点都不好，他手下那么多员工，几乎每个员工每次领工资的时候，都要被扣一些钱。”
他无中生有，恶意抹黑苏玉林。
马师傅一行人半信半疑，面面相觑。
之前苏玉林主动提出写协议，和全体百货大楼员工签了协议，白纸黑字，按理说有协议就不敢偷奸耍滑了。
马师傅说道：“他和我们签了协议的，应该不敢乱来吧。”
赵文江笑道：“协议算什么，这年头，有钱就是天王老子，到时你们如果和他闹翻了，他可以花点钱打点关系，协议就成废纸了。”
马师傅一行人彻底相信了赵文江的话，人人惊怒交加。
“咱们得赶紧辞职。”
“这老板太阴险了，看起来像个好人，原来心这么黑。”
“咱们已经签了协议，辞职的话，他给吗？”
“咱们去报案吧，就说他是个黑心老板，骗咱们签协议。”
在一片怒骂声中，成方杰却劝说马师傅一行人：“你们没必要辞职，而且他肯定不会轻易给你们辞职。”
马师傅问：“不辞职，那怎么办？等着他剥削我们吗？”
“是啊，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得想点办法才行呀。”
“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
其余员工都急着辞职。
成方杰惺惺作态问：“你们和他签的是什么协议，我帮你们看看。”